她有那么一瞬怀疑起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,她为什么要对这种明知道绝对不可能有趣的地方产生好奇,都说好奇害死猫,而如今的她,是不是也因一时的好奇,而断送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纯洁?
她不由怀疑起了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该到此为止了,起码还能保留着大半辈子的芳名。
她心中暗想,已经嗅到这股气味的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再回到淑月身边,或者任何人身边。她已经被亵渎了,光是靠近这气味之源,她便已经被污染成了宛若地下沉寂发酵了上千年的……
不可描述。
越是靠近那雾气,符不离越是陷入越深的迷茫之中。
她忽然不明白了,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进入这里,明明她没有任何理由靠近这里的,就算南疆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,她也不过只是一只小猫娘而已,她并没有理由代替整个南疆的人民受苦。
她的绝望几乎是写在脸上的,那一刻,她意识到,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未知,这些未知固然存在,但却未必一定要探索清楚。知道比不知道有时候更可悲,经历过的事就像是烙印,有可能烙印在灵魂上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。
她陷入了思考很久很久,当回过神来的时候,她只见到溜秋在用水浇她的脑袋。
她连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,还使劲摇了摇脑袋。
飞舞的发丝飞溅出了无数滴水珠,飞溅在了溜秋的身上。
她连忙站起了身,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泡在一桶热水之中。
“这是哪里?”
“你这猫咪怎么能这么脆弱,不就是走近了点,至于这样吗?”溜秋道。
符不离有点搞不清状况:“发生了什么?”
“要不你还是不要回忆了,本喵怕你又傻了。”溜秋道。
符不离沉默了一下,稍微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,一时间只觉得毛骨悚然,尾巴上的毛都彻底炸开了。
不,不能深想,一旦回忆过去,就会陷入一种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再是干净的猫娘了的剧烈挫败感中。
而只要忘记发生了什么,就不会陷入那种绝望之中。
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,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失去了知觉。
那并不是因为身体受伤而导致她失去了嗅觉,而是她的身体为了保护她这位小猫娘,而自作主张地决定暂时失去嗅觉这项能力。
“那就是瘴气之源?”符不离问。
“大概是吧喵。”溜秋道。
“有没有办法……解决呢?”符不离问。
“本喵不知道,这种事,你和淑月应该更熟悉才对。”溜秋道。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符不离问。
“肉山也是魔物。”溜秋道。
符不离愣了愣,忽然明白了溜秋的意思。
肉山也是魔物,就算它长得更像是山而非活物。按照溜秋的理论,那喷涌出气体的地方,也许就是肉山身体排泄出某些废物的通道,这也许与人类的肠道有几分类似。
那气味中到底蕴含了什么?
符不离很想知道,但却又不敢细想,只是回忆那气味,就会让她嗅觉自然而然的失灵。
与人类或者任何生物产生的废气都不同,那气味甚至辣嗓子,就算在最可怕的化工厂的烟囱上,也未必能嗅到如此令人无法自拔的气味。
其中甚至可能蕴含着由魔力形成的某些足以扭曲人心的恶愿,恶魔的气息被消化之后,那些恶毒的情绪被以气味的方式释放了出来,才能形成光是嗅到就让人如此丧心病狂的气味。那已经不只是气味本身的领域了,甚至是魔法乃至精神控制的领域了。
符不离不由产生了一些好奇,为什么溜秋可以这么淡定。而溜秋只是说她太羸弱,居然走着走着忽然就傻了,两眼无光地坐在地上,歪着脑袋看着雾气,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飞升了。
明明是个魔女,却还这么菜,真菜。
“我真的突然就不动了?”符不离这时候甚至连反驳溜秋的话都不想说,此时此刻的溜秋,是能把她救出来的救命恩人,这点程度的贬低算得了什么。
“对啊喵。”
“……天哪……”
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天下无敌了的符不离,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自己的认知。
而她也忽然意识到,这一次南疆之行,想要真的当一回圣女为南疆子民们做点实事,其难度恐怕比变成猫娘以来的任何一次出行,都要艰难的多,哪怕这一行甚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