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由心生,他们所在,又产生了变化。
无数红沙,化为山崖。
崖顶,云气如纱,漫过青灰色的岩石,将整座山崖笼罩在一片缥缈之中。
石桌旁,茶又变了!
两只白瓷茶盏氤氲着热气,琥珀色的茶汤在盏中轻轻晃动,茶香混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气,丝丝缕缕钻入鼻腔。
东华身着素色道袍,指尖轻搭茶盏边缘,目光落在对面的红云身上。
红云一袭朱红道袍,面容温润,眉宇间却藏着几分洗不去的沧桑,仿佛历经了千百年的风霜。
他执盏浅啜,茶汤入喉,化作一股暖流淌遍全身,才缓缓开口:“这种茶,需得配红崖的灵泉,方能出此清醇滋味。”
东华颔首轻笑:“道友所言极是,寻常泉水,确是衬不出这般意境。”
两人闲谈片刻,茶盏中的茶汤已见了底。
红云放下茶盏,神色渐渐凝重:“茶过半盏,该说些正事了。”
话音未落,他抬手轻轻一挥。
刹那间,石桌上方的虚空骤然扭曲,一道淡淡的红光从红云掌心溢出,化作一片丈许见方的朦胧剪影。
东华眼神一凝,定睛望去,只见剪影之中,光影流转,无数细碎的光点沉浮不定。
其中三团光晕最为明亮,如同夜空中的星辰,散发着柔和却坚韧的气息,
围绕着它们旋转的,是七道稍弱的光影,如同众星拱月。
“这便是三魂七魄。”
红云的声音适时响起,指尖一点,那三团光晕顿时变得清晰,
“天魂主灵,掌人之神智清明;地魂主魄,系人之肉身根基;人魂主命,定人之寿元长短。
三者相辅相成,乃是生灵神魂的核心,若无三魂,便如灯烛无芯,
纵有肉身,亦是行尸走肉。”
东华微微颔首,目光扫过剪影边缘,
只见那里缠绕着许多灰暗的雾气,时而凝聚成狰狞的面容,时而消散成缕缕青烟,散发着阴郁刺骨的气息。
“红云道友,这些灰雾又是何物?”
“此乃怨念与执念。”
红云的声音沉了几分,指尖划过那些灰雾,
“生灵在世,难免有求而不得的遗憾,有恩怨纠葛的牵绊。
身死之后,若这些情绪未能化解,便会化作怨念,如附骨之疽般缠绕魂魄;
而那些太过强烈的渴望——或是对功名的执着,或是对情爱的牵挂,或是对仇恨的记挂,则会凝成执念,
将魂魄束缚在尘世之中,不得超脱。”
他顿了顿,指着一团最为浓重的怨念:“你看这团雾气,曾是一位凡间女子,被挚爱之人背叛,含恨而终,怨念不散,险些化作厉鬼,屠戮一方;
还有那道紧紧缠着三魂的执念,源自一位穷极一生追求长生,却最终功败垂成的修士,到死都未能放下心中的渴望。”
东华心中一凛,望着那些在剪影中挣扎的怨念与执念,轻声道:“如此说来,三魂七魄是生灵之本,
怨念执念却是魂魄之累?”
“既是累,亦是劫,更是修行的契机。”
红云微微一笑,抬手一挥,剪影中的光影顿时变得更加活跃,三魂七魄与怨念执念相互碰撞、融合,
“生灵之所以为生灵,正因有这些复杂的情绪。
若无怨念,便不知何为宽容;若无执念,便不知何为坚守。
只是这怨念与执念,需得善加掌控,否则便会反噬自身,轻则修为倒退,重则魂飞魄散。”
他看向东华,眼神中带着几分深邃:“我修炼至今,最深刻的感悟,便是这道途之上,根基与凶险并存。”
东华好奇道:“道友天赋异禀,根基之稳固,在洪荒之中怕是无人能及,为何会有这般感慨?”
“根基牢固,固然是好事,却也意味着肩头的担子更重,道途上的危险也更致命。”
红云叹了口气,指尖轻抚石桌,
“我自诞生以来,便伴云霞而生,三魂七魄比常人更为纯粹,修炼速度也远胜同辈。
旁人需万年打磨的境界,我百年便可稳固;
旁人需耗费心血凝练的神魂,我唾手可得。
这看似顺遂的修行路,却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凶险。”
他指着剪影中的三魂七魄:“我的根基,便在于对自身魂魄的极致掌控。
我能将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