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骜说着手中的刀子又亮出来了,花子头吓得几乎要大小便失禁,扯着嗓子求饶:
“别别别,别啊,我真不知道!!”
“好,等下给我仔细描述一下那地方的特征,至于带路么,就不必了。
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,按理说这么大的行乞团伙,早攒下了巨额财富,如果依正常逻辑推断,你爹应该在京城或者上沪甚至是国外某个大城市买上豪宅,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遥控指挥这一切事宜,你则应该身穿潮牌在外面当个挥金如土的浪荡公子。
可实际上你穿的破衣烂衫,还在带人干这种脏活儿,你爹又躲在一个又冷又干又偏僻的山沟沟里不出来,这都是为什么?
当然了,你穿的破却洗的很干净,这也算符合职业乞丐的特征,那些真是被生活所迫的乞讨者可没这个闲心。
还有,你家除了你之外,‘癞颤’还有别的子女吗?”项骜道。
“因为我家有个诅咒,这个诅咒得传三代才能被破。子女的话,我有个妹妹,比我小两岁,现在在上学。”
“在哪里上学?”
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干什么?你自身难保了就不要考虑这些了,我提醒你,你不说的话我会逼你说,想好了再回答要不要老老实实的。”
花子头沉吟了片刻,遂叹了口气道:
“在一家私立学校,是个贵族外国语,就在常石,我想不用我说你已经能想到是哪个了。”
“嗯,那诅咒是怎么回事?详细说说。”
“这咒是从我爹这一代开始的,好像是他年轻的时候路过一座庙,庙很小无人看管,里面有个功德箱,箱子里放了很多零钱,都是周围村民平时塞进去的,他看也没个道士和尚之类的守着,就趁人不注意连箱子带钱全给抱走了。
之后没多久便得了浑身生疮的怪病,去哪儿也治不好,并且不能穿好衣服住好地方吃好东西,一旦犯了这些忌讳,身上的病症会恶化的特别快,痛苦的紧,一个疮能一晚上就往里烂到能看见骨头。
一旦烂到了神经,据说比被剐了还疼。
所以他只能吃剩饭,穿破衣,住在艰苦之地,这样才能保证疮维持原样不再恶化。
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遭报应了,就找了个明白人看,那人说他抱走的功德箱,是‘穷神庙’里的,是当地村民送穷神用的。
拿了这个被穷神降了咒,但后果不是一辈子只能受穷挨饿,而是明明赚的到钱却不能花,只要花了便得遭罪,这才是最大的惩罚。
最后的结论就是一直得到孙子一代死了这个咒才算结束,我才到第二代,我儿子也跑不了,你说倒霉不倒霉?”花子头道。
“倒霉?按照你的所作所为你他妈逼的遭什么报应都是活该。”
对面不说话了,项骜接着问:
“可我没看见你身上有烂疮,这是为何?”
“因为有了我爹的经验,我已经很清楚什么行为能触犯到这个咒什么不会,所以才能保持的还不错。”
“那你妹妹呢?你破破烂烂,她总不会也跟你一个德行在外国语学校上学吧?又是怎么躲开诅咒的?”
“当年看事儿的明白人说有个解决的办法,是找个替身帮忙承担诅咒,这个替身要求八字完全一样,不过只是找到了还不行,中间有一段最重要的部分是人力不可为的,所以得去求猖神帮忙,讲什么正神不管这种恶事,只有猖神有可能管。
但猖神喜怒无常,必须讨得它的欢心才会出手帮忙。然后我爹为了这事准备了整整两年。”花子头道。
“都怎么准备的?”
“准备猖神喜欢的贡品。”
“什么贡品?”
“从买来的‘猪仔’中挑出合适的,制成祭品做供奉,每三天一次,连续供了七百多天,最后时倒好一碗血,在碗里立一根香而不灭,则标志着猖神接了祈求。”
“每次一个吗?”
“对。”
“那么也就是说,这两年来‘癞颤’为了这事,至少害死了240多人,对不对?”
花子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我好像想起来你家找来的这个所谓明白人为什么让你爹这么做了。
《太平广记》中有这么一段记载:‘事鬼曰独脚神,每三岁必杀一人飨之’,翻译过来就是说独角神每隔三年便要吃一个人。
而这个‘独角神’正是五大猖神中的一个。
然后你们家不知道为了什么把三年改成了三天,我估计有两种可能,第一种是为了尽快达到目的,多送好让这个神早点答应,第二种是那个‘明白人’主持此事,进项越频繁,他从中获利的机会便越多。
如果是这种的话,说明此人把你们家当冤大头涮,从‘癞颤’那里抠了不少钱出来。
不过还不算是个纯骗子,起码他的这个办法管用了,对吧?”项骜道。
“是的,我妹妹有了这个替身之后,无论怎么花天酒地也不会犯病。”
“那她知道这些事吗?”
“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