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劲。
太安静了。
阵法已破,魔气消散,那些被控制的村民,应该醒来了才对。
可放眼望去,整个高老庄,除了他们几个,依旧是一片死寂。
那些倒在地上的村民,没有一个有苏醒的迹象。
更诡异的是,那尊被朱刚鬣一耙打碎的古佛雕像。
它的齑粉,并未随风飘散。
而是像有生命一般,在地面上缓缓蠕动,汇聚。
那绝望的高太公,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。
他停止了哭嚎,低头看着自己手边的粉末,眼中重新燃起一丝疯狂的希望。
“活了……活了!”
他像疯了一样大笑起来。
“我佛慈悲!
佛没有抛弃我们!”
随着他的笑声,那些灰白的齑粉,汇聚的度越来越快。
它们不再是松散的粉末,而是融化成一滩金色的液体,散着妖异的光芒。
一股比之前献祭大阵还要恐怖百倍的威压,从那滩金色液体中弥漫开来。
阳光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遮蔽。
天空,再次变得昏暗。
整个高老庄,被一股粘稠如血的恶意笼罩。
“怎么回事?”
孙刑者脸上的懒散瞬间消失,握紧了手中的铁棒。
玄奘也收起了笑容,魁梧的身躯挡在云逍身前,眼神凝重地盯着祠堂中央。
“不对。”
玄奘沉声道,“刚才打碎的,只是一个空壳。”
“真正的核心,现在才出来。”
话音刚落,那滩金色液体猛地向上隆起。
一个由纯粹金光构成的人形,缓缓从液体中站起。
它没有五官,没有面目,通体流光溢彩,神圣庄严。
但云逍的【通感】,却从那神圣的金光中,“品尝”
到了最深沉,最古老的邪念。
那是一种视万物为刍狗,视众生为食粮的,绝对的傲慢与冰冷。
【佛门金身】!
这才是献祭法阵真正的核心!
朱刚鬣打碎的,不过是它用来吸收信仰和怨念的容器。
“贤婿!
快!
快看啊!”
高太公连滚带爬地扑到朱刚鬣脚下,抱着他的腿,狂热地指着那尊金身。
“我佛显灵了!
真正的神迹!”
“翠兰有救了!
我们的翠兰有救了!”
朱刚鬣的身体,微微一颤。
他缓缓转过头,看着那尊散着无上威压的金身,眼中刚刚燃起的斗志,似乎又被一盆冷水浇灭。
他能打碎雕像,是因为他知道那是个骗局。
可现在,一个真正的“神迹”
出现在眼前。
他那颗被爱与执念填满的脑子,再次陷入了混乱。
“这……”
古佛金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摇。
它那没有五官的脸,转向朱刚鬣,出一阵宏大而悲悯的声音。
“痴儿,汝之爱,天地可鉴。”
“然,生死有命,天道无情。”
“汝欲逆天改命,唯有献祭己身,方能换得一线生机。”
这声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。
仿佛它说的,就是世间唯一的真理。
高太公听得连连叩。
“听到了吗贤婿!
古佛都话了!
这是天意啊!”
朱刚鬣握着钉耙的手,青筋暴起。
他痛苦地看着婚床上的高翠兰,又看看那尊金身,眼神中的挣扎,比刚才更甚。
“我……”
“够了!”
一声清冷的呵斥,打断了金身的话语。
玄奘向前踏出一步,大地为之震颤。
他那张神经质的脸上,此刻写满了不屑与暴戾。
“装神弄鬼的东西。”
他指着金身,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。
“你也配谈天意?”
“在贫僧面前,贫僧的拳头,就是天意!”
“轰!”
玄桑动了。
他没有使用锡杖,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挥出。
拳风过处,空气被撕裂,出一阵刺耳的音爆。
金色的拳头,带着净化的佛光,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,狠狠砸向古佛金身。
然而,那尊金身,却不闪不避。
它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。
同样是金色的手掌,却不带丝毫烟火气。
轻轻向前一按。
“砰!”
一声闷响。
玄奘那足以打碎山岳的一拳,竟被那只手掌轻描淡写地挡了下来。
金光与金光碰撞,没有爆出惊天动地的能量。
玄奘拳头上的净化佛光,如同遇到了克星,被迅消融,吞噬。
玄奘脸色一变,抽身后退。
他低头看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