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逍和凌风对视一眼。
又有客人来了?
听这动静,似乎还是大客户。
还让不让人休息了,又来客人?
前世当牛马也没这么辛苦吧。
两人刚站起来,静室的门就被推开了。
一个穿着花哨的中年男人,探进头来,脸上堆满了笑。
是莲心阁的管事,孙三。
“樱桃,怜儿。”
“快,别愣着了。”
“红三娘有令,你们两个,立刻去换上‘决胜服’。”
“有贵客点了你们的牌子。”
凌风一听,腿肚子又开始转筋。
“又……又来?”
云逍则比较关心另一个重点。
“决胜服?”
“那是什么玩意儿?”
孙管事笑得高深莫测。
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“快点,贵客们可等不及了。”
说罢,便不由分说地将两人从静室里拖了出来。
一刻钟后。
云逍看着镜子里的人,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他身上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粉色纱衣。
说是衣服,不如说是几片布料。
勉强遮住了关键部位。
腰间系着一条银色的链子,上面挂满了细小的铃铛。
稍微一动,就叮当作响。
这玩意儿,别说决胜了,他觉得穿出去直接就社会性死亡了。
他面无表情地转头,看向旁边的凌风。
凌风的情况,比他好不到哪里去。
同样是粉色纱衣,只是款式略有不同。
他的腰带上,除了铃铛,还缀着几朵俗气的绢花。
云逍本以为,凌风会当场崩溃,哭着喊着要跟人拼命。
毕竟,这比刚才被女武僧当沙包打,侮辱性还要强上三分。
然而,出乎他意料。
凌风非但没有崩溃,反而对着镜子,摆了几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。
他甚至还对着镜中的自己,抛了个媚眼。
云逍的眼角抽了抽。
“你……没事吧?”
凌风转过头,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混合着羞耻与兴奋的红晕。
“云兄,你不懂。”
“事已至此,反抗是徒劳的。”
“既然无法反抗,何不试着享受?”
他挺了挺胸,腰间的铃铛出一阵清脆的响声。
“你不觉得,这身衣服,其实……还挺别致的吗?”
“它将我完美的身材,衬托得淋漓尽致。”
云逍:“……”
他觉得凌风的脑子,可能在刚才被女武僧打坏了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入戏了。
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晚期。
云逍深吸一口气,试图维持自己躺平的人设。
“我不穿。”
“这有辱斯文。”
旁边的孙管事闻言,冷笑一声。
“樱桃,你想清楚。”
“这可是红三娘亲自为你们挑选的。”
“她说,你们两个是新人里的头牌,要有头牌的样子。”
“穿上它,今晚的业绩,赏金翻倍。”
“若是不穿……”
孙管事从袖子里,摸出了一根细长的、闪着幽光的皮鞭。
“红三娘说了,不听话的倌儿,需要好好调教。”
云逍看着那根皮鞭。
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破布。
在尊严和皮肉之苦之间,他果断地选择了……从心。
“我觉得,三娘的审美,确实独到。”
他对着孙管事,露出了一个专业的营业笑容。
“这件衣服,我很喜欢。”
孙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识时务者为俊杰。”
“走吧,贵客们已经进雅间了。”
两人就这样,在孙管事的带领下,一步一响地走向了红楼最顶级的雅间——醉花阴。
就是上次云逍接待净海将军的地方。
云逍心里一阵无语。
故地重游,物是人非。
上次自己还是个卖手艺的专业人士。
这次,直接沦落到卖色相了。
业务水平,出现了断崖式的下滑。
走廊里,偶尔有路过的倌儿和侍女。
看到他们这身打扮,无不投来惊奇又同情的目光。
凌风却昂挺胸,走得虎虎生风。
他似乎已经完全代入了“怜儿”
这个角色。
甚至还对着一个侍女,眨了眨眼。
那侍女吓得手里的托盘都差点掉了。
云逍默默地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。
丢不起这个人。
很快,醉花阴到了。
雅间的门紧闭着。
但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。
孙管事停下脚步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