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逍话音落下,天字号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诡异的歌声依旧在窗外飘荡,像一曲送葬的哀乐,但在这一刻,房间里四个人的心跳声,却仿佛盖过了那悲切的旋律。
凌风脸上的惊恐僵住了,他停止了踱步,缓缓转过头,那张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,此刻白得像一张纸。
他的嘴唇哆嗦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也不出来。
狼人杀?
预言家开局被刀?
这都什么跟什么?他一个字都听不懂,但他能听懂那冰冷弧度下毫不掩饰的森然杀意。
冷月擦拭匕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她没有抬头,但那紧绷的下颌线,和握着匕时微微泛白的指节,显示出她已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。
作为一名小毛贼,她对危险的嗅觉远常人。
云逍的话,让她嗅到了一股比窗外歌声浓烈百倍的……死亡气息。
就连盘膝而坐的辩机,也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她额头的汗珠顺着光洁的额角滑落,身上的僧袍已然平息,但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,第一次露出了真正凝重的神色。
佛法能对抗怨念侵袭,但对抗不了人心险恶。
“云逍……”
凌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,“你……你别吓我。
什么狼人杀?我们不是来查案的吗?怎么就玩起来了?”
“查案?”
云逍瞥了他一眼,慢悠悠地走到桌边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冷茶,“查案是正常流程。
现在的情况,属于不可抗力导致的副本模式变更。”
他顿了顿,用一种更加通俗易懂的说法解释道:“这么说吧,我们本来以为是在玩一个叫《古墓丽影》的探险游戏,目标是寻找最终宝藏。
但玩到一半,系统弹出来一个提示,说游戏内容紧急更新,现在我们玩的是《黎明杀机》。”
凌风的表情更懵了:“《黎明杀机》又是什么?”
“就是四个可怜的幸存者,要一边修理电机,一边躲避一个怎么也打不死的屠夫。”
云逍言简意赅地总结。
他指了指窗外,又指了指地板:“外面那个唱歌的,还有这客栈里的所有人,都是屠夫。
而我们,就是那四个瑟瑟抖的幸存者。
哦,不对,”
他看了一眼床上。
钟琉璃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,被子滑落到腰间,怀里抱着巨大的兔子枕头。
她嘴里还叼着半根牛肉干,腮帮子一鼓一鼓地,大眼睛里充满了纯洁的疑惑。
“云逍,什么是狼人杀?好吃吗?”
云逍笑了笑,语气温和了许多:“不好吃。
一种很无聊的游戏,你不用管,继续睡。”
他又看向众人,摊了摊手:“修正一下,是三个半可怜的幸存者,外加一个开了无敌挂的bug玩家。
至于我……”
他沉吟片刻,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:“我大概就是那个开局一分钟,就收到屠夫来的嘲讽私信,说‘我看到你了’的倒霉蛋。”
这番话说得跳脱又神经质,却让房间里那几乎凝固的恐怖气氛,稍稍松动了一丝。
凌风咽了口唾沫,终于抓住了重点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这家客栈里的人,想杀了我们?”
“不是想,”
云逍竖起一根手指,纠正道,“是‘必须’。
对他们来说,杀了我们,他们才能活下去。
这不是仇杀,也非谋财,这是一场……你死我活的生存仪式。”
他没有再卖关子,用最简短的语言,将自己通过【通感】从那个妖族商人口中窃听到的情报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
献祭。
替身。
涨潮。
七天一次。
每一个词,都像一柄重锤,狠狠砸在凌风、冷月和辩机的心头。
当云逍说完最后一个字时,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之前被稍稍缓和的气氛,瞬间跌入了更深的冰窖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岂有此理!”
凌风气得浑身抖,英俊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涨红,“他们怎么敢!
这群刁民!
疯子!
他们把我们当什么了?猪狗吗?”
“从那个妖族商人的视角看,我们是‘又肥又壮’的祭品。”
云逍冷静地补充了一句,“这个形容,我觉得主要针对的是辩机大师。”
辩机眼角微微一抽,双手合十,低声念了句佛号:“阿弥陀佛。
施主,贫僧吃素。”
“重点不是吃素。”
云逍摆了摆手,“重点是,我们现在面临两个问题。”
“第一,那个妖族商人知道所有的内幕,包括献祭的具体时间、方式,以及最重要的,如何破解这个死局。
但他也说了,子时涨潮,时间不多了。
我们必须立刻从他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