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被排挤的滋味如何？”
祁遥动作一顿，没有回头。
终于来了。
祁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祁遥的身侧，修身制服在绿光下显得不仅不诡异，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吸引力。
与白天不同的是，他身上还配了些颜色鲜艳的华贵宝石，整个人布灵布灵闪烁，即使是在这种光线下都格外耀眼。
他唇角噙着玩味的笑，目光紧紧锁定祁遥面无表情的侧脸。
“你那宝贝男朋友，还真是……不在意你呢。”
轻佻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幸灾乐祸。
祁遥继续沉默地接水，连头都没回，仿佛祁时根本不存在。
祁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。
“还真是感天动地呢，你居然为了别人能做到这种程度，可他们丝毫不感激呢，你的好又有什么用呢？”
他慢条斯理地迈着步子上前。
“现在落到这种局面，算不算活该呢？”
祁遥没回头，淡淡问：“千方百计让我来这里，就是为了说这些？”
祁时眼中恼怒一闪而过，但很快又被完美微笑盖住。
他俯身凑近祁遥，冰冷的气息与奢华的香味几乎拂在祁遥耳畔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开口：“你就不怕我杀了你？”
水房里滴答的水声在这一刻陡然停止，空气凝滞，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。
祁遥丝毫不惧，反而还轻笑了一声。
笑声很轻，在狭小的水房中格外清晰。
他终于转过头，看向近在咫尺的祁时，没有错过祁时微微收缩的瞳孔。
“你认识我。”
祁遥这句话不是疑问，而是肯定。
祁时的笑容渐渐收敛，语气幽深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恨意，又似围捕猎物的兴奋和倨傲：
“我当然认识你了，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。”
果然。
祁遥了然，看来就他一个人丢了记忆。
所以这真的是个复仇剧本？
……祁时看起来好像也挺恨杜同，难不成是他们俩一起害死了祁时？
“可我不认识你，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拉进这个副本。”
祁遥语调里满是疑惑，似乎真的不明白，看着祁时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陌生。
“我要杀了你！”
祁时突然就被激怒了，声音拔高，尖锐刺耳。
他瞳孔倒竖，血光翻涌，戾气横生，周身阴冷的气息瞬间暴涨，活像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，要将面前之人拆骨扒皮。
水房中的灯光剧烈闪烁，墙壁上的扭曲图案仿佛活了过来，蠢蠢欲动，只等主人一声令下，便会缠过来将面前这不识好歹的人吞噬殆尽。
“比起直接杀了我。”祁遥声音平静，“让我一次次破坏你定下的规则，在你手下逃生，不是更有意思吗？”
祁时瞳孔骤然收缩，似乎没想到祁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他死死盯着祁遥，那张俊美无瑕的脸上再没了完美的微笑，取而代之的是几欲扭曲的阴郁偏执。
二人靠得很近，若不是光线不明，几乎连对方睫毛有几根都能数清。
呼吸交错间，祁时突然问：
“你觉得我好看吗？”
语气里又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和快要藏不住的兴奋。
祁遥一愣。
这回是真愣住了。
谁在针锋相对的时候问这种问题啊？
他突然又手痒了。
很想知道祁时脑袋里装了什么东西。
见祁遥不吭声，祁时脸上的笑意有一瞬的扭曲。
“你见到谁都这么问吗？”祁遥眼底升起了一丝怜悯。
祁时被那丝怜悯深深刺痛，当即便要发作。
不管怎么样，他今天一定要杀了祁遥！
“你长得很好看，毋庸置疑。”
祁遥开口。
“也没必要对自己的脸不自信，这世间没什么比你好看的人了。”
除了我。
最后三个字，祁遥还是咽了回去。
总有种夹带私货自夸的感觉。
祁时浑身微颤，愣在了原地，周身蔓延出去的幽暗阴影，像火碰到了水，猛地缩了回去。
他不可思议地抬眸看着祁遥。
祁遥却没再看他，而是拎起热水瓶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