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岁的刘昊依旧像往常一样,拿着温热的毛巾,小心翼翼地帮龙战擦拭着脸庞和手臂。
他一边擦,一边自言自语,童声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解:“叔叔,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呀?怎么睡了这么久还不醒呢?”
这时,他的父亲刘辉走了进来。
他先是摸了摸儿子的头,然后坐到炕边,熟练地拿起龙战的手腕,为他诊脉。
然而,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。
龙战的脉搏比前几天更加微弱紊乱,生命体征正在不可抑制地下滑。
他用了很多方法,各种草药试了不少,但效果始终不佳,龙战的身体状况正在一步步变差。
刘昊抬起头,睁着大眼睛看向父亲,小声问道:“爸爸,这个叔叔……还能醒过来吗?”
刘辉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,他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,替龙战掖好被角,然后对刘昊说。
“昊昊,爸爸要出去一趟,拿点药。
你乖乖待在家里,不要乱跑,照顾好叔叔,知道吗?”
刘昊懂事地点点头:“嗯!
我知道啦爸爸!”
刘辉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龙战,眉心紧锁,转身快步走了出去。
刘昊目送父亲离开,然后重新坐回炕边,对着龙战小声说。
“叔叔,你要加油哦,快点好起来,起来活蹦乱跳的,整天睡在这里多无聊啊。”
·········
一路上,刘辉的眉心始终拧成一个川字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执着地救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。
或许只是因为他长得像自己的恩人,或许是他身上那股即使昏迷也未曾完全消散的凛然之气。
一种强烈的直觉和内心的驱动告诉他,必须救活这个人,否则,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心。
几经辗转,他来到了古镇深巷中的苏家老宅,也就是苏谨柔的老家。
院门虚掩着。
刘辉轻轻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
只见院子里,一棵老槐树下,苏谨柔的老祖母张凌骁正闭目躺在一张竹制的摇椅上,手里拿着一把蒲扇。
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摇晃着,仿佛在午后的阳光中小憩,休养生息。
听到脚步声,老太太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,那只握着蒲扇的干枯手腕只是极其轻微地一抖。
仿佛只是扇子晃动了一下——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却如同被强弩射出般,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,疾射向刘辉的小腿!
刘辉猛地一惊,完全没想到一来就是这种“招待”
,手法依旧如此刁钻迅捷!
他根本来不及完全躲避,小腿骤然被击中,一阵酸麻剧痛传来,让他“呃”
地一声,身体失去平衡,摔倒在地。
刘辉毫不在意地揉了揉被击中的小腿,抬头看向摇椅上的老人。
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,语气里带着尊敬和一丝久别重逢的感慨。
“师父,您这手法还是那么刁钻,力道不减当年啊!
徒弟我这辈子怕是都学不到您这份火候,更别说躲开了。”
张凌骁依旧闭着眼躺在摇椅上,仿佛刚才那凌厉一击与她无关。
她听到刘辉的声音,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,蒲扇依旧慢悠悠地晃着:“哼,还知道我是你师父?”
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,骨头缝里都快闲得长草了。
刚才那一下,就是给你这没良心的小子的教训。”
刘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,拍掉身上的尘土,走到摇椅前,微微躬身,态度恭谨。
“是是是,师父教训的是。
确实是徒弟不对,这么久都没来探望您,给您赔罪了。”
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老人的气色,关切地问,“您最近身体怎么样?胃口还好吗?晚上睡得踏实不?”
张凌骁这才缓缓睁开眼睛,瞥了他一眼。
她的眼神虽已浑浊,却依旧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锐利。
她摆了摆手:“好,好得很,吃得好睡得香,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,用不着你个小猴子操心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向刘辉身后扫了扫,略带失望地问,“刘昊那皮猴子呢?怎么没带来?这么久没见,还怪想那小子闹腾的劲儿。”
刘辉连忙解释:“那小子他倒是天天念叨着想师祖奶奶呢。”
“就是最近越调皮了,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,我怕他来了没个轻重,吵得您不得安宁。”
再碰坏了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老物件儿,那可就罪过大了,下次,下次一定带他来给您磕头!”
张凌骁听了,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,但很快又板起脸。
“行了,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?无事不登三宝殿。
直说吧,碰上什么难处了?”
刘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,神色变得凝重起来。
他沉吟了片刻,目光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静谧的院落,似乎在寻找什么,然后才低声问道:“师父,兰姨呢?怎么没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