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小五急忙起身，作战靴踩在橡木地板上出沉闷的声响。
走近时他才现，那个沙盘上的每一处地形都是用真实战场数据复原的，甚至插着标注部队番号的小旗子。
接下来的两小时里，龙小五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。
张建军的手指在沙盘上飞舞，骨节突出的食指像柄精准的指挥棒，将山川河流化作鲜活的战场要素。
那些小小的兵棋在他口中变成千军万马，龙小五甚至能闻到硝烟的味道。
&0t;这里，&0t;张建军突然指向一处峡谷，指甲因为长期接触火药而泛黄，&0t;敌方机械化部队必经之路，如果是你，会怎么设伏？&0t;
龙小五盯着沙盘，脑海中浮现出龙战教官在暴雨中嘶吼着讲解的经典案例。
他指向沙盘上看似平坦的河滩：&0t;我会放弃传统伏击点，选择这里。
&0t;
&0t;哦？&0t;张建军挑眉，那道伤疤随之扭曲成问号的形状，
&0t;理由？&0t;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考校意味。
龙小五的指尖轻轻划过沙盘上模拟的河滩区域，细沙的颗粒感让他想起在龙焱时野外生存训练的感觉。
&0t;河滩看似不利隐蔽，但土质松软会迟滞装甲行进度。
&0t;
他的手指移向沙盘边缘，&0t;而且，这里的地形会产生视觉误差，让敌方误判我方的火力覆盖范围。
&0t;
张建军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爆出一阵洪亮的笑声，震得书架上的玻璃柜门微微颤动。
&0t;好！
龙战那小子教得不错！
&0t;
他突然收敛笑容，从沙盘下方抽出一叠黄的作战地图，&0t;但你还差最后一步思考&0t;
“请老师指教！”
张建军抬手看了一下手表，冷哼道：“今天太晚了，明天再过来吧。”
“是！”
当龙小五终于离开办公室时，夕阳已经将走廊染成血色。
他的作训服后背完全被汗水浸透，大脑因为信息过载而隐隐作痛，但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张建军站在窗前，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融入暮色。
他端起已经凉透的茶，现自己的手仍在微微颤抖。
&0t;龙战，&0t;他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喃喃自语，&0t;你送来了个好苗子啊&0t;
茶水表面倒映出他复杂的表情，&0t;这小子将来站的位置，恐怕比你还要高。
&0t;
窗外，晚风拂过训练场上的红旗，猎猎作响的声音像极了战场上的号角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龙小五推开宿舍门时，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在他身上。
周圆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，圆脸上写满焦急：&0t;怎么这么久？张阎王没把你怎么样吧？&0t;
&0t;没事。
&0t;龙小五把作训帽挂在门后的挂钩上，帽檐还带着夜露的湿气。
&0t;没事？&0t;陈志远从书桌前转过身，战术匕在他指间转出一朵银花。
&0t;被张阎王留堂两小时叫没事？上学期装甲系有个倒霉蛋被叫去谈话，回来抄了三个月《步兵操典》。
&0t;匕&0t;锵&0t;地一声插进木桌，刀柄嗡嗡震颤。
上铺传来窸窣声，刘锐倒挂着探出半个身子，乱蓬蓬的头像团黑色的火焰。
&0t;老实交代，是不是考试作弊被抓现行了？&0t;
龙小五解开领口的纽扣，露出被汗水浸得红的皮肤：&0t;张老师教我沙盘推演。
&0t;
话音落下，宿舍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窗外蟋蟀的鸣叫。
周圆福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，陈志远的匕&0t;当啷&0t;掉在地上，刘锐差点从床上栽下来。
&0t;开小灶？！
&0t;三人异口同声，声音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。
周圆福一个箭步冲过来，肉乎乎的手掌贴上龙小五的额头。
&0t;没烧啊？张阎王上次给人开小灶还是五年前——听说那哥们现在已经是西南军区最年轻的作训参谋了！
&0t;
刘锐像只猴子般从床架滑下来：&0t;等等，你们没现重点吗？&0t;
他凑近龙小五，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脸，&0t;张阎王的沙盘推演课，连研究生都要抢破头！
&0t;
周圆福突然拽住他的胳膊：&0t;快说清楚！
张阎王到底教你什么了？&0t;
&0t;就是基础的地形分析&0t;龙小五话音未落，陈志远突然把匕钉在门板上，金属颤音在狭小的宿舍里回荡。
刘锐吹了声口哨，士兵牌在空中划出银弧：&0t;看来我们宿舍要出个大人物了。
&0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