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无声地停在大平层楼下。
陆臣径直下车,对车内的母亲和儿子只丢下一句冰冷的“先休息”
,便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。
他用最快的度洗漱完毕,换上舒适的衣服,甚至没等头完全干透,便又拿起车钥匙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,直奔医院。
陆母“你干什么去,是不是找颜嫣”
没人回答
陆母“上赶着……没出息”
深夜的病房走廊寂静无声。
陆臣轻轻推开门,室内只留着一盏昏暗的夜灯。
颜嫣已经睡着了,呼吸清浅。
他目光一转,看到旁边沙上还蜷着一个小护士,显然是被安排来夜间看护的。
陆臣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,脸上掠过一丝清晰的嫌弃。
他用车钥匙轻轻捅了捅小护士的胳膊。
小护士迷迷糊糊醒来,看到是他,吓了一跳,刚想开口,就被陆臣一个冷厉的眼神制止,随即朝门口摆了摆手,示意她出去。
小护士不敢多言,赶紧抱着毯子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,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。
陆臣这才走到床边,动作极轻地躺下,小心翼翼地避开颜嫣受伤的右臂,然后长臂一伸,将人整个圈进自己怀里。
他身上微凉的带着室外气息和淡淡沐浴露味道的怀抱,还是惊醒了颜嫣。
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看清是他,带着浓重的睡意嘟囔道:“……你怎么来了?分开睡吧,碰到我胳膊,我就真成残废了……”
陆臣把人往怀里又紧了紧,下巴蹭着她的顶,声音低沉:“我不嫌弃。”
颜嫣被他这话气得睡意都醒了几分,无奈道:“……是我嫌弃!
我怕你一不小心弄残我!”
“不会。”
他保证道,语气固执。
“谁要你保证?一点点的风险我也不想承担。”
颜嫣试图讲道理。
陆臣沉默了几秒,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:“……那就半小时?半小时后我去外间睡。”
颜嫣拗不过他,也实在困得厉害,含糊地妥协:“……随你,自己掐好表……”
“嗯。”
陆臣低低应了一声,心满意足地搂紧了她,真的开始在心里默默计数。
昏暗的灯光下,他看着她重新安稳的睡颜,胸口那团堵了一晚上的闷气,慢慢消散在这静谧的温暖之中。
陆母站在主卧室内,目光如炬地扫过整个空间。
衣柜里,挂满了质料剪裁皆属上乘的女士衣物。
床畔,摆放着几双款式各异、甚至有些俏皮的虎头拖鞋。
梳妆台上,更是琳琅满目地堆满了昂贵的护肤品和一些瓶瓶罐罐。
她的脸色越来越沉,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闷得疼。
最终,她的视线锁定在梳妆台旁一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盒上。
她深吸一口气,猛地打开盒盖——
刹那间,就连这几年见惯了好东西的陆母,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!
盒内黑丝绒衬底上,静静躺着一整套翡翠饰:项链、手链、耳钉、胸针,簪子一应俱全。
每一块翡翠都翠色欲滴,水头极佳,光泽温润,是肉眼可见的顶级货色。
尤其是那串圆珠项链,颗颗饱满均匀,绿意盎然,堪称传世之宝。
“狐媚子!
!”
陆母的理智瞬间被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嫉妒烧断,她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,“这个吸血的狐媚子!
跟李家一样!
都是来掏空我儿子的!
!”
她颤抖着手拿起那套翡翠,对着闻声急匆匆跑来的陆少安,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:“少安!
你看看!
你看看这一盒子!
光是这一套!
几千万都打不住啊!
这种水头,这种成色,普通人能见到一件都是福气!
她倒好,成套成套地收!”
陆少安冲进房间,看到被翻得一片狼藉的梳妆台和奶奶手中那刺眼的翡翠,脑袋“嗡”
的一声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完蛋了!
陆母越说越悲愤,眼泪涌了上来,捶胸顿足地哭喊:“你爸爸他是一分一毛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啊!
不是大风刮来的!
就这么让这个女人嚯嚯!
我的儿啊……你的命怎么这么苦……怎么就碰不到一个知冷知热、真心疼你的人啊!
!”
陆母的哭喊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,充满了不甘与愤怒。
平时八面玲珑的陆少安,此刻面对完全失控的奶奶,也是手足无措,只能硬着头皮试图解释:
“这些东西……这些东西都是颜嫣自己的,不是我爸给她买的!”
这话如同火上浇油。
陆母猛地止住哭声,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,声音尖利刺耳:“她自己的?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可怜丫头,把她整个人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