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
赵氏在瑞士没有实验室。
"
颜嫣轻声打断,眉头不自觉地皱起。
这个事实她再清楚不过,上周才审阅过集团的海外资产报告。
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。
良久,赵明远才低声道:"
你说得对。
不过哈佛医学院的基因治疗中心正在招标合作方。
"
她突然明白了什么,赵明远向来算无遗策,这次却连基本的资料都没核对就脱口而出,除非他此刻根本不在状态。
"
你还好吗?"
她轻声问道。
"
小手术而已。
"
他的回答太过轻描淡写,背景音里却传来护士调节输液度的细微询问声。
颜嫣握紧了手机,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。
切阑尾炎,还是什么小手术?"
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像是终于卸下某种重负。
赵明远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,比平时低沉:"
……结扎手术。
"
颜嫣的呼吸一滞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扉页上烫金的线粒体dna耳聋修复标题,那些字母突然扭曲起来。
"
怎么突然想起……"
"
父亲存的精子被偷,莫名其妙多了三个孩子。
"
赵明远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,背景里传来输液管轻微的晃动声,"
我不想重蹈覆辙。
"
"
而且,"
赵明远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,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划过心脏,"
昀儿和霁儿……"
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,"
他们不需要别的弟弟妹妹。
"
颜嫣的喉咙紧。
赵明远的声音忽然带了点笑意:"
再说……"
他的呼吸声渐轻,像是疲惫终于漫上来,"
有这两个小祖宗,还不够吗?"
齐司礼知道吗?"
她轻声问,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怕惊动什么。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,连监护仪的滴答声都消失了。
赵明远再开口时,声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:"
不要说。
"
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,"
更不要对外说。
"
阳光把屋顶照得透亮。
颜嫣却只觉得浑身冷。
"
明白吗,颜嫣?"
赵明远的声音突然逼近,像是穿过电波抓住了她的手腕,"
到时候孩子们会有危险。
"
"
知道了。
"
她轻声应道,手指却不自觉地在研究文件上掐出一个月牙形的痕迹。
阳光照在那道折痕上,像道未愈的伤疤。
赵父坐在法务部厚重的实木桌前,李律师和肖律师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,像两只挥不去的回声。
"
根据《民法典》第1o73条,若确认亲子关系,您需承担抚养义务,但若证明系非法手段获取精子,可主张侵权赔偿……"
李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,镜片反射的冷光刺痛了赵父的眼睛。
肖律师补充道:"
不过从舆论角度考虑,建议先做亲子鉴定,若确认是赵家血脉,最好私下和解,避免闹上法庭,影响集团股价……"
赵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我踏马找谁赔偿,人都死了,说点现实的。
他想起今早赵母端来的那碗燕窝粥——瓷勺刮过盅壁的声音,像极了指甲划过黑板。
她当时就站在他身后,香水味裹着寒意钻进他的衣领:"
老赵,这次你自己处理吧。
"
"
董事长?"
李律师小心翼翼地唤他。
赵父猛地回神,现手中的钢笔不知何时已经折成了两截,墨水染黑了袖口。
他抹了把脸,掌心里全是冰凉的汗。
"
先……先做鉴定吧。
"
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。
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是医院来的消息:三胞胎重新采血完成。
赵父盯着那几个字。
"
我这是造了什么孽……"
他喃喃自语,声音淹没在中央空调的嗡鸣里。
玻璃窗映出他扭曲的倒影,额前一绺白不知何时冒了出来,在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上格外刺眼,“命咋这么苦啊,就不能让我安度晚年吗!
!”
肖律师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"
舆论管控"
,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