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艾草香,颜嫣半靠在床头,左腿搭在软垫上,裸露的皮肤泛着青紫,肿胀的脚踝被层层绷带包裹,仍能看出不自然的隆起。
谨文安静地坐在她身边,小手攥着妈妈的衣角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爸爸手中的银针。
"
疼吗?"
他小声问,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。
颜嫣摇头,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,可额角的冷汗却出卖了她。
针灸的酸胀感从穴位蔓延开来,像无数蚂蚁在血肉里啃噬,又痛又麻。
她下意识抓紧了床单,指节泛白。
"
肌肉撕裂加韧带损伤,"
齐司礼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"
再晚几天,你这腿就别想要了。
"
谨文忽然伸手,轻轻碰了碰妈妈腿上的一处淤青,又飞快缩回,像是怕弄疼她。
颜嫣心头一软,揉了揉他的顶:"
没事的,过几天就好了。
"
齐司礼冷笑一声,手下力道微重,颜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。
"
再跳一次试试。
"
他撂下这句话,转身去取新的艾条。
谨文看看爸爸,又看看妈妈,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皱巴巴的糖果,塞进颜嫣手心:"
吃糖就不疼了。
"
颜嫣握紧糖果,轻声道:"
是你我也会跳的。
我已经把你们当亲人。
"
齐司礼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,但很快又继续手上的动作。
他背对着她说:"
以后别这么冲动。
你要是也出事了,孩子们怎么办?"
颜嫣低下头,声音闷闷的:"
我知道了。
当时没想那么多以后遇事会冷静的。
"
齐司礼转过身来,看着她笃定的样子,欲言又止。
他太了解她了,下次遇到危险,她八成还是会奋不顾身。
想到这里,他叹了口气,把温热的艾灸盒轻轻放在她腿上。
"
疼就喊出来,"
他的语气软了几分,"
没人笑话你。
"
谨文见状,赶紧爬上床,小心翼翼地避开妈妈的伤腿,依偎在她身边。
颜嫣感受着腿上温热的感觉和孩子身上的奶香,突然觉得,这样的疼痛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。
"
说起来,"
颜嫣突然笑着捏了捏谨文的小脸,"
咱们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。
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,和妈妈一起被撞飞过呢。
"
谨文歪着头,很认真地想了想:"
我不记得啊。
"
这童真的回答让颜嫣和齐司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房间里紧绷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。
"
小傻瓜,"
颜嫣亲了亲儿子的额头,"
那时候你还在妈妈肚子里睡觉呢。
"
谨文眨巴着大眼睛,突然指着妈妈的肚子说:"
那我现在要回去睡觉!
"
这下连正在收拾针灸包的齐司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,他揉了揉儿子的头:"
想得美,你现在可是要快快长成负责照顾妈妈的男子汉了。
"
赵母刚走到颜嫣房门口,就听见齐奶奶还在打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,却掩不住疲惫和失望:
“这批照片又没有?……好,继续推进,不要停。”
电话挂断,齐奶奶揉了揉太阳穴,抬头看见赵母,勉强笑了笑:“就差最后一个县城了,整个阿坝州都快翻遍了,还是没消息。”
赵母走过去,轻轻握住她的手:“别急,只要珠珠还在,总能找到。”
两人低声讨论着寻人的细节,排查可能的疏漏——户籍系统、福利院、偏远村落……所有能想到的地方,齐家赵家都派人查过了,可珠珠就像人间蒸一样,毫无踪迹。
赵母推门走进颜嫣的房间,齐司礼正给颜嫣收拾行李,颜嫣给谨文绘本,谨文自己也盯着书本看。
“嫣嫣。”
赵母轻声唤她。
颜嫣回过神,笑了笑:“妈。”
齐司礼喊了声伯母,谨文歪着脑袋想了会,叫赵奶奶。
赵母在颜嫣身边坐下,握住她的手:“明天最早的航班,我已经安排好了,你提前登机,别耽搁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更低,“早点走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颜嫣明白赵母的担忧家虽然倒了,但难保没有残余势力盯着赵家。
她点点头:“好,我明白。”
赵母轻抚着颜嫣的头,指尖带着几分怜惜:"
孩子的事你放心,老管家会照看好。
半年后你们母子就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