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政局灰白色的台阶前,齐司礼的助理小跑着迎上来,手里捏着两本暗红色的结婚证。
"
齐总,都准备好了。
"
助理压低声音,眼神在两人之间谨慎地游移。
齐司礼接过那两本几乎没怎么翻开过的证书。
"
走吧。
"
他一把攥住颜嫣的手腕,触到微凉的皮肤下跳动的脉搏。
这个动作看似强势,指尖却在抖,颜嫣任由他拽着。
工作人员敲敲桌子:"
材料。
"
齐司礼递过去不一会就听到钢印落下时出"
咔"
的闷响。
从警局回到家赵父没有惊动管家,径直走到院子中央那张老旧的藤编躺椅旁。
这张椅子,父亲生前最爱坐在这里看书。
他疲惫地坐下去,身体深深陷入椅背,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他仰起头,望向深邃的夜空。
后半辈子……赵父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。
他苦心经营、小心翼翼维持了大半生的体面,一夜之间就可能化为乌有。
明远以后……儿子的脸在脑海中浮现。
明远现在看似顶住了压力,在商场独当一面,甚至开始照顾昀儿霁儿。
但他真的能扛住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吗?凭空多出三个同父异母的弟妹,每一个都可能成为争夺家产的炸弹!
赵父的心揪紧了,他深知自己惹下的祸,最终大部分压力都会落在儿子肩上。
昀儿霁儿的未来,两个小孙子天真烂漫的笑脸闪过。
他们还那么小,那么无忧无虑。
赵家庞大的财富,本应是他们未来最坚实的保障。
可现在呢?这份财富成了漩涡的中心,成了无数人觊觎的目标!
如果赵家倒了,或者财富被分割、被侵吞,这两个孩子怎么办?他们能拥有一个安稳富足的未来吗?
一股强烈的、近乎偏执的保护欲在赵父胸腔中燃烧起来,压倒了恐惧和悔恨。
“不能!
绝不能让几代人积累的财富,就这么被人轻易撬去!”
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钢针,刺穿了他所有的迷茫和自怜。
赵氏集团,是赵家几代人心血的结晶,是地位的象征,更是他留给儿孙的护身符!
他犯下的错,绝不能以牺牲整个家族的根基为代价!
财产!
必须保住财产的核心!
至少,要为明远,为昀儿霁儿,留下足够他们一生无忧、甚至东山再起的资本!
思路瞬间变得清晰而冷酷。
他猛地坐直身体,不再看那无言的星空。
月光下,他的脸显得棱角分明,眼神锐利如鹰,闪烁着一种属于老派商人的精光。
他掏出手机,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紧绷的下颌。
他迅翻找到法务部负责人李律师的号码,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。
电话很快接通,李律师恭敬的声音传来:“赵董?”
赵父的声音低沉、平稳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和一丝冰冷的紧迫感:
“李律师,张小军警官那边,你全力配合。
案子要快,要稳,证据链要扎实,该动用的资源不用省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更加锋利,“另外,立刻给我安排一个人——你手下最擅长打财产分割、股权保全、信托设立这类官司的,要头脑最灵、手段最硬、嘴巴最严的!
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,需要他立刻开始做准备。”
他没有在电话里细说是什么准备,但李律师跟随他多年,立刻从这异常严肃的语气极其重的腔调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。
他立刻应道:“明白,赵董!
我马上安排,让最得力的肖律师待命,随时听候您的指示。”
“嗯。”
赵父简短地应了一声,挂断电话。
他将手机丢在旁边的石几上,出一声轻响。
院子里,老管家扫地的沙沙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。
四周又恢复了那种深沉的寂静。
赵父重新靠回躺椅,闭上了眼睛。
这一次,他脸上不再是茫然和恐惧,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算计。
他在脑中飞推演着各种可能性,预设着最坏的结局,并开始为那场无法避免的、关于财富分割的血腥战役,落下第一颗冰冷的棋子。
保护儿孙的未来,成了他此刻唯一且必须赢下的战争。
与此同时,李家别墅。
李老爷子放下雪茄,眯眼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。
泛黄的纸张上记录着赵家近五年所有公开和不公开的投资。
"
老赵藏得深啊。
"
他对着长子感叹,"
光是在新加坡的离岸公司就有四家,瑞士银行的账户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