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
、"
爸爸"
几个字眼,剩下的化在了滚烫的呼吸里。
"
齐先生,"
柳嫂握着电话的手在抖,"
您回国了吗?颜嫣烧得厉害"
一小时后,门铃响起。
齐司礼抱着熟睡的谨文站在门外,肩头还沾着夜露。
他快步上楼,看见颜嫣正陷在一堆被褥里,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额前的碎被冷汗浸透,粘在皮肤上。
柳嫂刚给她换完冰毛巾,正端着水盆往外走。
谨文揉着眼睛从齐司礼怀里滑下来,小手轻轻碰了碰颜嫣烫的脸:"
妈妈疼"
齐司礼单膝跪在床边,指尖拨开颜嫣汗湿的刘海。
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烧得干裂的唇动了动——
这次他听清了。
她在说:"
我不怕。
"
谨文正是最黏人的年纪。
小男孩哭得小脸通红,肉乎乎的小手死死攥着齐司礼的针织衫,说什么也不肯跟柳嫂走。
齐司礼低头看着儿子湿漉漉的睫毛,终究还是心软了。
"
好了,不哭。
"
他轻轻拍着谨文的后背,动作温柔,"
跟妈妈睡。
"
小男孩立刻止了哭声,抽抽搭搭地把脸埋进父亲肩头,只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。
齐司礼小心翼翼地把儿子放在大床中央,谨文立刻像只小乌龟般翻了个身,手脚并用地往颜嫣身边爬。
高烧中的颜嫣无意识地伸手,正好被谨文抓住一根手指。
齐司礼问颜嫣的用药情况,然后从公文包夹层取出鎏金小盒。
盒中黑丸散着苦涩药香,把黑丸化在水里,喂给颜嫣吃。
喂药时谨文突然闹起来,小手胡乱挥舞着要抢勺子。
齐司礼不得不单手制住儿子乱蹬的小短腿,另一只手稳稳托起颜嫣的后颈。
药汁从她唇角溢出,他本能地用拇指拭去,却在碰到她滚烫的皮肤时顿了顿。
"
去吧。
"
他对柳嫂点头,"
我看着他们。
"
待房门关上,齐司礼解开针织衫扣子,一番折腾,身上都出汗了。
谨文已经窝在颜嫣臂弯里睡着了,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。
而颜嫣即使在昏睡中,手臂也维持着环抱孩子的姿势,只是眉心还蹙着浅浅的褶皱。
月光漫过她锁骨处的红痕,那些暧昧的印记刺得齐司礼眼眶疼。
他猛地别过脸,却看见床头柜上倒扣的相框——珠珠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
最新邮件里,缅甸线人来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:福利院洗衣房,某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小女孩,辫梢系着草莓绳。
齐司礼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,迟迟不敢放大。
他转头看向熟睡的谨文,小男孩不知梦到什么,突然咯咯笑起来,露出两颗小米牙。
"
再等等"
他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脚丫,声音散在夜风里,"
等爸爸把姐姐找回来"
窗外,玉兰树的影子投在窗帘上,像极了珠珠最爱的剪纸图案。
齐司礼将相框重新立好,又给谨文掖了掖被角。
小男孩在梦中翻了个身,小脚丫正好抵在颜嫣腰间,仿佛天然就知道那里是最安全的位置。
天快亮时,齐司礼终于合衣躺下。
他小心地没有碰到颜嫣,只是将手臂虚环在谨文上方,像一座沉默的桥,连接着床的两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