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的手机震动像电钻在太阳穴上凿。
颜嫣把脸埋进枕头咕哝：“……李教授，您不如杀了我……”
听筒里爆出中气十足的笑吼：“哈佛录取书到了！
国外大学通知书三份！
有你！”
混沌的脑浆勉强翻译出关键词时，赵明远已经掀开被子，把软成面条的人捞起来。
睡衣扣子被灵巧的手指逐一解开，微凉空气激得她终于睁眼——
“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？”
他拎着衬衫似笑非笑。
浴室镜前，电动牙刷嗡嗡震着手心。
颜嫣盯着镜中头炸成海胆的女人，麻木地接住赵明远塞来的冰美式。
第一口苦液滑过喉咙时，神经元终于噼啪接通：“……我的offer信是纸质还是邮件？”
“两种都有吧。”
赵明远把三明治塞进她包里。”
然后自己驾车去公司了。
颜嫣也开着自己的小车，往学校赶。
早高峰的车流里，冰咖啡杯壁凝满水珠。
颜嫣等红灯时点开邮箱——
“dearyanyan，91earede1ighted……”
哈佛校徽在晨光中闪着蓝光。
她突然想起大三那年，揣着皱巴巴的托福成绩单挤地铁去新东方蹭讲座的日子。
那时最大的野心不过是公费留学，哪敢想什么哈佛。
变道时瞥见后视镜里的自己：素颜，马尾，锁骨还留着昨夜赵明远啃咬的红痕。
与幻想中“精英女性手持offer”
的飒爽画面相差甚远。
但有什么关系？
她走向未来的每一步，本来就不需要符合谁的预期。
李教授把烫金信封拍在她掌心时，指尖还沾着粉笔灰：“咱们组三个中了！
赵鹏，陈敏和你。”
实验室爆出欢呼。
法国留学归来的苏学姐直接开了香槟，气泡喷溅到录取信上，晕开一小片蓝墨。
“慌什么！”
李教授抽纸巾用力按压，“哈佛的纸比命硬！”
赵鹏更是开心的手舞足蹈，要勾着陈敏的手说交杯酒！
陈敏直接一巴掌给推一边去。
孙立伟和周小冉保研到我名下了，继续跟着我做项目。
希望你们常联系，多些学术沟通，不要忘记你们曾经的同学情谊。
他忽然压低声音，“颜嫣，索恩教授刚给我邮件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颜嫣手机震响。
齐司礼的短信弹出：“赵明远订了今晚的日料店。”
附图的预约界面里，餐厅名刺眼——
「harvardc1ubtokyo」
香槟泡沫在舌尖炸开微甜。
颜嫣摩挲着信封上索恩教授的签名凹痕，突然笑出声。
校门前的林荫道上，颜嫣的车刚驶离校门口，载音响还放着轻快的英文歌。
她指尖敲着方向盘，正想着一会和他两个一起庆祝的事，突然——
“砰！”
一辆黑色越野猛打方向横挡在前！
轮胎摩擦地面出刺耳尖叫。
颜嫣急踩刹车，胸口重重撞上方向盘。
三辆轿车从后方包抄，瞬间封死所有出路。
颜嫣后背窜起寒意，秒锁车门车窗。
对面越野跳下四个年轻人——三个染男生吊儿郎当晃着棒球棍，最后下来的短女生一脚踹在颜嫣车头：
“贱人！
滚下来！”
手机在掌心烫。
颜嫣强迫自己冷静，先拨赵明远：“校门被围了，四辆车，目前下来四男一女闹事。”
再拨齐司礼：“对方有武器，叫保镖。”
最后接通班长电话时，声音已稳如冰面：“带校保卫处所有人过来，我在校门口没围堵了，立刻！”
学校保安队长老张带着八个人冲来时，短女生正用金属扳手猛砸车窗：“装什么死！”
“同学！
立刻停手！”
老张去拽她胳膊，反被黄毛男生推搡：“少管闲事！
这贱人勾引我姐男人！”
颜嫣降下车窗两指宽缝隙，声音穿透叫骂：“张队长，行车记录仪已同步云端。
他们现在涉嫌非法拘禁、故意毁坏财物、人身威胁——全部取证完毕。”
短女突然扑向窗缝：“手机交出来！”
指甲几乎抠到颜嫣眼睛！
“砰！”
老张用电棍格开她手腕，厉喝：“控制住！”
警笛声由远及近。
赵明远和齐司礼到达派出所门时，短女正哭嚎：“她先勾引陈教授的！
我有聊天记录……”
“陈帆？”
刚赶到的李教授气得手抖，“我课题组那个已婚副教授？颜嫣从来只跟他讨论数据！”
齐司礼直接把u盘拍在民警桌上：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