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窗纸漫进来时，我迷迷糊糊感觉到一道视线。
一睁眼，齐司礼就坐在炕沿，长腿交叠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炕桌——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冷峻表情。
我猛地转头，现赵明远早已醒了，半撑着身子挡在我前面。
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，空气里仿佛炸开无形的火星。
齐司礼忽然轻笑一声，可眼底半点笑意都没有："
管不住自己了。
"
赵明远一把掀开被子站起来，赤裸的上身还留着几道暧昧红痕："
出去说。
"
"
昨晚不是愿意在这屋，现在出去哪？"
齐司礼突然伸手拽住我腕子，冰凉的玉扳指硌得生疼，"
她勾引你，还是你主动的？。
"
夹在两道灼热视线中间，我听见自己抖的声音："
我亲近怎么叫勾引，你们亲近就是主动，说话不能这么双标——"
齐司礼对我的话置若罔闻，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赵明远身上，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："
怎么，赵大少爷就这么急不可耐？她父亲和弟弟就在隔壁睡着，就这么管不住自己？"
赵明远脸色瞬间阴沉，拳头攥得咯咯作响，却压低了嗓音："
齐司礼，你少在这儿叨叨。
"
"
我叨叨？"
齐司礼冷笑一声，目光扫过我凌乱的衣领，眼神更冷，"
你倒是会挑地方，在别人家里干这种事，也不怕，他父亲和严老爷子施压。
"
我忍无可忍，猛地甩开齐司礼的手："
别说了，你现在说话声音很容易被他们听到！
"
他又怒瞪我“你也怕被听到，昨晚怎么不克制一下？”
可赵明远已经一步上前，胸膛几乎抵上齐司礼的肩膀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却字字带刺："
你和她的事情我不管，我和她的事，你也不要指手画脚。
你要是真这么闲，不如管好自己，把与严爷爷合作的事情提早搞好。
"
空气凝固了一瞬，齐司礼眼底闪过一丝阴郁，最终却只是嗤笑一声，转身摔门而去。
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赵明远，沉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下来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伸手想碰我，却在半空中停住，最终只是低声说："
……抱歉。
"
早饭时，院子里热闹得很。
柳嫂端上刚蒸好的肉包子，热气混着葱香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大家七嘴八舌聊着年货的事，唯独齐司礼闷头喝粥，筷子在碗沿磕得叮当响，活像只炸毛的猫。
我瞧着有趣，故意夹了块腌黄瓜放他碟子里："
齐老师，开胃的。
"
他抬头瞪我，眼刀子嗖嗖的。
我憋着笑，又夹了片腊肠过去："
这个下粥最香。
"
"
啪"
——他把筷子拍在桌上，在众人错愕的目光里直接端起碗，挪到了我父亲旁边。
我爹正掰着馒头，见状乐呵呵往旁边让了让："
司礼啊，听说你也要选我和小张的作品去展览？"
"
嗯。
"
齐司礼瞬间切换成温润如玉的模样，还顺手给我爹添了半碗豆浆，"
个展都是主展人作品为主，相关的师徒作品少量展出"
我咬着筷子尖看他侧脸。
这人后脑勺都写着"
我在生气"
，可谈起书画时眼角眉梢都是光，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比划墨色浓淡，把我爹听得连连点头。
柳嫂突然在桌下踢我脚，眼神往灶台瞟。
跟过去才看见她扣着碗底藏了两个流沙包，小声说："
你让我专门给你留的，齐家少爷从小爱吃这个，你怎么把他气得早饭都没吃几口。
"
我探头往屋里看，齐司礼放下碗筷，正和父亲探讨，严爷爷的师兄弟作品展览的可行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