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,撞在墙上出一声闷响。
赵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西装笔挺,连袖口的蓝宝石袖扣都一丝不苟地闪着冷光。
他手里捏着一份文件,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。
赵母正坐在书案前练字,宣纸上的"
家和万事兴"
墨迹未干。
她抬头时,笔尖悬在半空,一滴墨"
啪"
地落在"
和"
字上,洇开一片刺目的黑。
"
回来了?"
她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寻常的问候。
赵父将文件放在案上,纸张与紫檀木相触,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"
签字吧,"
他声音低沉,"
离婚协议。
"
赵母的手很稳,毛笔轻轻搁在砚台边。
"
这次又是谁?"
她问,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,却不伸手去碰。
"
勤勤,"
赵父嘴角微微上扬,"
她怀孕了,是个男孩。
"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赵母忽然笑了,笑声短促而尖锐。
"
勤勤?那个你捧起来的小明星?她才多大?二十二?二十三?"
"
年龄不重要,"
赵父整了整领带,"
重要的是,她怀的是我的儿子。
"
"
明远不是你的儿子吗?"
赵母的声音陡然拔高,手指攥紧了案沿。
赵父的眼神冷了下来。
"
他是个同性恋,"
他咬字极重,像在吐出一块哽在喉间的骨头,"
赵家的香火不能断在他手里。
"
"
颜嫣已经怀孕了!
"
赵母猛地站起身,案上的砚台被带翻,墨汁泼洒,染黑了她的袖口。
"
那有什么用?"
赵父嗤笑一声,"
谁知道是不是齐家那小子的种?勤勤肚子里的,可是我的。
"
赵母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她抓起案上的青瓷笔洗,手抖得厉害,却终究没有砸出去。
"
三十七年……"
她的声音嘶哑,"
我陪你在矿上啃窝头的时候,你怎么不嫌我不能给你生个正经儿子?"
赵父皱了皱眉,仿佛厌倦了这场争执。
"
签字吧,"
他再次说道,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,"
财产分割很公平,你该知足了。
"
窗外,一道闪电劈开夜空,照亮了赵母脸上未干的泪痕。
雷声轰然炸响时,她抓起钢笔,在协议上狠狠划下一道,墨迹狰狞如伤口。
"
滚。
"
她说。
赵父拾起文件,转身离开,皮鞋踩过地上碎裂的瓷片,出刺耳的声响。
房门关上的瞬间,赵母瘫坐在椅子上,案上那幅"
家和万事兴"
早已被墨汁浸透,再也看不清原来的字样。
窗外的雨已经停了,但空气里仍弥漫着潮湿的冷意。
她盯着地上那片碎瓷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镯子断裂的缺口。
电话拨通时,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:"
明远,回来一趟。
"
赵明远推开书房门时,第一眼看到的是摊在桌上的文件。
他拾起来翻了翻,眉头渐渐舒展:"
妈,这条件比我想的好多了。
"
他指着条款,"
老矿场、上海和香港的房产、还有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……"
"
好?"
赵母冷笑一声,指尖敲在桌面上,"
你爸把最赚钱的新产业都留给了自己!
影视公司、深圳的地产项目——这些才是未来!
"
赵明远叹了口气,在她对面坐下:"
可这些老产业才是根基。
再说了,您不是一直嫌他搞娱乐圈那套不入流吗?"
赵母刚要反驳,书房门再次被推开。
齐司礼走了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,脸色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