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o章 画像(1 / 1)

晨雾还未散尽时,齐司礼的青衫身影已经立在赵公馆的雕花铁门前。

我端着白瓷碗,小口啜着张阿姨熬的小米粥,透过餐厅的落地窗,看见他正低头查看腕表——那块古朴的怀表是他祖父留下的,表链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铜色。

"

药膳装保温壶里了。

"

赵母将绣着福字的布袋递给齐司礼,翡翠镯子碰在壶盖上叮当作响,"

三小时必须喝一次。

"

她转身又从红木衣帽架上取下羊绒披肩,"

变天就给她披上,孕妇最忌受凉。

"

我咬着酸黄瓜,看齐司礼认真点头的模样——他今天束的木簪换成了白玉的,阳光穿过时,在颈后投下道浅浅的光痕。

赵母突然伸手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:"

司礼啊,她最近闻不得沉香"

"

带了檀香木。

"

他从袖中取出个锦囊,素白的缎面上绣着淡青色云纹,"

安神的。

"

门口的老槐树下停着辆擦得锃亮的凤凰牌自行车——这倒是意外。

齐司礼扶着车把,后座垫着厚厚的棉垫:"

巷子窄,车进不去。

"

他接过我的书包挂在车头,动作轻得像在托一片云。

赵母突然追出来,往我手里塞了包桂花糖:"

头晕就含一颗。

"

她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,最终没在说什么放我们走了。

车轮碾过青石板,惊起几只麻雀。

齐司礼的背挺得笔直,青衫下摆被风掀起一角。

我攥着他的衣角,闻见风中飘来的檀香——比平日淡许多,混着晨露与书卷的气息。

"

去我的工作室。

"

他在拐角处突然开口,声音散在风里,"

留纪念"

话未说完,巷口早餐铺的蒸汽涌来,将后半句蒸腾成模糊的暖意。

车篮里,赵母准备的保温壶随着颠簸轻轻晃动,倒映着飞掠的屋檐与天空。

某个瞬间,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齐司礼时,也是这样青白交织的天色,这样欲说还休的晨光。

齐司礼的工作室藏在梧桐深处的老洋房里。

推开门时,阳光正透过镂空窗花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空气中浮动着松节油与宣纸的气息。

"

换上这个。

"

他递来件月白色的旗袍,料子轻软得像捧住的云,"

真丝衬里,不会磨皮肤。

"

更衣室的落地镜前,我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。

旗袍剪裁得恰到好处,腰线在隆起的小腹上方舒展,下摆绣着几枝淡青色的兰——和齐司礼画室里常年养的那盆一模一样。

手指抚过盘扣时,突然意识到:这尺寸,分明是特意为孕期的我准备的。

镜中反射出工作台上的素描本,最新一页还夹着铅笔——那是上周我孕吐时,他随手画的写。

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,这些瞬间都被他悄悄收藏。

"

手扶在窗框上,对,就这样。

"

齐司礼调整着我的姿势,沉香手串偶尔擦过我的肩膀。

他后退几步端详时,阳光正好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,睫毛在宣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。

"

把我画进去!

就画成守护骑士!

"

赵明远的声音炸雷般响起。

他不知何时闯了进来,矿场的硫磺味混着新换的须后水,手里还拎着个夸张的果篮。

齐司礼的笔尖悬在纸上一寸:"

出去。

"

"

凭什么?这是我孩子他妈!

"

赵明远抓起个苹果"

咔嚓"

咬了口,汁水溅到调色盘上,"

要不画成我在矿洞现宝石,宝石里是她"

画笔与争吵声里,宣纸上的我却越来越清晰。

齐司礼甚至有空在画角添了只圆滚滚的雀鸟——像极了赵明远啃苹果时鼓起的腮帮。

暮色渐沉时,画作已初具神韵。

我望着宣纸上温柔垂眸的自己,忽然现背景处隐约有双扶着摇椅的手——修长如竹的是齐司礼的,骨节分明的是赵明远的。

"

这是"

"

留白。

"

齐司礼收笔时,腕间的沉香珠擦过未干的墨迹,"

等孩子们出生再补全。

"

窗外,赵明远正笨拙地晾晒着我的外套,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到画案边缘,与齐司礼的影子和未干的墨色交融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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