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靖远目不斜视地绕过周作林,靴底在牢房冰冷的石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,最终停在黎明的牢房外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人,那副精铁打造的脚铐与手链紧紧锁着黎明的四肢,金属链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,声音里满是嚣张:“臭小子,方才在拍卖行,你竟敢跟本少爷抢东西?真是活腻歪了!
你当真以为,这朱雀城是谁说了算?”
黎明缓缓抬起头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。
他动了动被镣铐束缚的手腕,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,随即反问道:“哦?你不会觉得,这朱雀城的规矩,是你定的吧?就凭这点手段,也敢说自己说了算?”
话音刚落,他还抬眼看向欧阳靖远,眼神里的嘲讽与挑衅毫不掩饰。
这反应彻底出了欧阳靖远的预料。
以往落在他手里的人,要么跪地求饶、唯唯诺诺,要么咬牙硬撑、一言不,从没有人像黎明这样,沦为阶下囚还敢公然嘲讽他!
“好,好得很!”
欧阳靖远气得脸色铁青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“我倒要看看,等会儿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!
周将军,劳烦你了!”
周作林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,闻言只是大手一挥,沉声道:“带走!”
守在牢门外的几个狱卒早得了眼色,听见周作林的命令,立刻如狼似虎地应了声“是”
。
领头的狱卒一脚踹开牢门,随后两人上前死死扣住黎明的胳膊,拖拽着黎明往外走,沉重的铁镣在青石板上刮擦,出“刺啦刺啦”
的刺耳声响。
狱卒嫌黎明走得慢,时不时用脚踹他的膝盖,粗哑的呵斥声在昏暗的走廊里回荡,最后渐渐被尽头的阴影吞没。
欧阳靖远跟在后面,双手背在身后,看着黎明被拖拽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,眼底满是“看你还怎么嚣张”
的快意,连脚步都透着几分轻快。
一行人很快走到一间密室前,推开沉重的铁门时,一股混杂着铁锈与血腥的寒气扑面而来——这里竟是间刑房。
墙上、架子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刑具,带倒刺的铁链、烧得黑的烙铁、淬了毒的尖刀,每一件都泛着冷光,让人不寒而栗。
狱卒毫不客气地将黎明绑在了铁架子上。
周作林缓步走上前,右手握住腰间的皮鞭,轻轻一甩,鞭梢“啪”
地抽在地面,留下一道白痕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黎明,声音里带着威胁:“小子,识相点就乖乖听话,免得等会儿皮肉受苦,哭都来不及。”
可黎明只是缓缓撑着地面坐起身,即便身处绝境,脸上依旧没半分惧色,眼神像淬了冰似的,冷冷扫过周作林和欧阳靖远,没说一个字,却透着一股“休想让我低头”
的倔强。
“说!
你叫什么名字?为什么要刺杀欧阳少爷?”
周作林怒喝道。
“鬼影门龙鳞!
龙某有一事不解,我与欧阳公子只在拍卖行有过一面之缘,刺杀之事从何而来?”
黎明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,再次将“鬼影门龙鳞”
的旗号亮了出来。
周作林听完却嗤笑一声,手里的鞭子又扬了扬:“什么鬼影门?听都没听过!
还敢在这儿装腔作势,我看你是找抽!”
话落,他腕子一沉,就要挥鞭抽向黎明。
在欧阳靖远面前,他本就想好好表现,此刻动作里更添了几分刻意的凶狠,连眼神都带着不耐。
“周将军,且慢!”
就在鞭子即将落下的瞬间,欧阳靖远突然开口喝止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他往前迈了两步,盯着黎明追问:“你刚刚说你是谁?”
和周作林的无知不同,欧阳靖远常年接触各方人士,对江湖事多少有些耳闻。
“龙鳞”
这个名字他确实是没印象,但“鬼影门”
的名号却早已听过——那是青龙城排得上号的门派,实力不容小觑。
可他们的人,怎么会突然跑到朱雀城来?
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心头打转,眼神在黎明身上打量着。
黎明抬了抬眼,语气平稳地再次“自报家门”
:“我是鬼影门新进弟子,龙鳞。”
欧阳靖远没有完全轻信,却朝周作林递了个眼色,示意他先给黎明松绑。
等黎明的镣铐被解开,欧阳靖远才继续问道:“我们朱雀城与青龙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,你贸然前来,到底有何贵干?”
黎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,骨节出轻微的“咔哒”
声。
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语气却很直接:“欧阳公子出身世家,该对江湖事有所耳闻吧?实不相瞒,龙某是奔着鸿蒙灵珠来的。”
“鸿蒙灵珠?”
欧阳靖远瞳孔微缩,显然没料到他的目标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