粘稠腐浆的浸泡下发出一种诡异的吸吮声,仿佛饥渴的活物在汲取着什么。被撕扯掉骨甲的手臂和肩膀暴露在污浊冰冷中,断裂的骨头摩擦着粘稠的骨沙,每一次动作都带来钻心的疼。
挣扎成了本能。他仅存的右眼在浑浊的浆液和飘荡的碎屑中徒劳地搜寻一个“上”的方向。每一次划动,粘稠的阻力仿佛泥潭中的鬼手,死命拖拽着他沉向更深的渊薮。肺部灼烧,被腐败的浆液灌入,每一次抽吸都带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和更深的呛水窒息感。
意识在那股顽强搏动的维系下,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弦。寒冷与粘滞正在加速蚕食仅存的意志,上方阶梯持续崩塌的轰隆声如同丧钟,伴随着落入这片粘稠血海的新巨物砸起的浊浪,宣告着最终的沉埋。
下沉……视野里浑浊的色泽越来越深,飘过的碎骨粉末越来越密集,刺鼻的腥腐渗入每一个毛孔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