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们藏在时光的褶皱里,藏在每一个平凡的今天里,藏在“一百年不许变”的承诺里。
凌晨,小满起夜时,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。妈妈坐在沙发上,腿上摊着本旧相册,正用红笔在某一页画星星——那是她们今天的合照,背景是涨潮的海,妈妈的嘴角沾着沙子,小满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翘。
“妈,你干什么呢?”她轻声问。
妈妈吓了一跳,慌忙合上相册:“没、没什么,看你睡不着,想给你找张照片看看。”
小满凑过去,看见相册空白页上画满了小星星,每颗星星旁边都写着字:“小满三岁第一次喊妈妈”“小满七岁养蓝蜻蜓”“小满十八岁去外地上大学”“小满三十岁带我看海”……最后一颗星星最大,写着:“和小满的一百个今天”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我昨天整理相册时想的。”妈妈的声音有些发哑,“你总说‘永远’太远,可我觉得,‘永远’就是把每一个今天都过好。你看,今天我们去了海边,明天我们要去看日出,后天要给你熬莲藕汤……”她指着最后一页,“等我老了走不动了,我就坐在这里,一张一张翻给你看——你看,这是我们的第一个今天,这是第二个今天,这是第一百零一个今天……”
小满的眼泪掉在相册上,晕开一团墨渍。她突然明白,那些曾经让她恐惧的“变量”,那些循环里的暴雨和燃烧,原来都是为了让此刻更清晰——让她看清妈妈的每一根白头发,看清每一个被爱填满的今天,看清所谓“永远”,不过是和眼前人一起,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星群。
她握住妈妈的手,把晶体放在两人手心里。淡蓝的光从指缝里漏出来,像撒了把星星。
“妈,”她轻声说,“我们还有很多个今天。”
妈妈笑了,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星光:“对呀,很多很多个今天。”
海风掀起纱帘,吹得蓝花围裙轻轻摇晃。月光漫过窗台,漫过相册,漫过两个交叠的手掌。而此刻,所有未说出口的话,所有未完成的期待,都在这声“很多很多个今天”里,成了最温暖的星群——它们不耀眼,不遥远,就落在彼此的掌心里,落在每一个平凡的、活着的、相爱的今天里。
凌晨五点,小满被厨房的轻响弄醒。她裹着被子挪到门边,看见妈妈正踮脚够吊柜里的瓷碗,蓝条纹围裙在晨光里泛着温柔的蓝。砂锅里飘出小米粥的甜香,混着红枣的糯气,像根无形的线,把整间屋子都裹进了暖融融的雾里。
“妈,这么早?”她揉着眼睛走进去,看见灶台上摆着剥好的核桃仁,瓷盘边沾着点水渍,“不是说今天睡到自然醒?”
“自然醒好啊。”妈妈转身时碰响了碗架,“你昨晚翻相册翻到十点半,我给你煮了安神粥,加了莲子。”她掀开砂锅盖子,白色雾气涌出来,模糊了两人的眉眼,“快去洗漱,粥好了叫你。”
小满应了声,转身去卫生间。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有些肿,却比前几天亮堂许多。她想起昨晚妈妈翻相册时的模样——手指抚过每一张照片,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珍宝。有张照片是她大学毕业时,妈妈穿着红裙子来送花,裙角沾着草坪的草屑;还一张是去年冬天,她加班到深夜,妈妈抱着保温桶在公司楼下等,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。
“小满?”妈妈敲了敲卫生间的门,“粥要溢了。”
她手忙脚乱关了水龙头,跑出去时正看见妈妈把最后一碟小菜端上桌——是凉拌黄瓜,切得整整齐齐的菱形块,淋着麻酱,香得人直咽口水。
“妈,你什么时候起的?”她坐下来,舀了勺粥,“我根本没听见动静。”
“老了觉少。”妈妈夹了块黄瓜放进她碗里,“再说了,你昨天说要带我看海,我得提前把虾干泡上,明天熬汤用。”
小满咬了口黄瓜,脆生生的,带着阳光的味道。她突然想起循环里的某个清晨——那时她总在闹钟响前惊醒,盯着天花板数秒,生怕错过“循环重置”的信号。而现在,她听着妈妈在厨房忙碌的声响,闻着粥香里的米甜,只觉得这样的清晨,多一分钟都嫌少。
吃完早餐,两人坐在阳台收衣服。妈妈把小满的碎花裙叠得方方正正,边角压得没有一丝褶皱;小满则帮妈妈理了理晾着的蓝花围裙,忽然发现围裙边缘有块淡褐色的渍——是去年煮红豆汤时溅上的,妈妈当时急得直搓,现在却成了块独特的“花印”。
“妈,这围裙该换了。”她指着那块渍。
“换什么?”妈妈把围裙叠成小方块,收进藤编筐里,“你小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