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兰:“站着就好,挨着你,心里踏实。”那份亲昵大胆到了极点,也是一种试探。
王龙没有理会她的刻意接近,目光落在了吕乐脸上,声音沉稳,直奔主题:“我离开这半个月,港城,特别是九龙城寨那边,有什么动静?肥仔坤的摊子是谁吃下的?”
书房内的空气似乎又凝固了几分。闻言吕乐脸上公式化的笑容,收敛了一点点,多了一丝凝重:“王龙老大明鉴。你离开的消息封锁得极严,我们几个也严格约束手下,没有大动作。
所以明面上,风平浪静。鬼佬那边的警司也好,港府的太平绅士也罢,都没什么特别过问。但是——”
“暗流一直涌动。尤其是你出手料理了,肥仔坤那条疯狗之后他的地盘,主要集中在九龙城寨的核心南区,
特别是靠近‘三不管’界街的那片油水,最厚的赌档、马栏和粉档就在你北行,离开不到三天城寨里另外两位‘天王’,就非常‘默契’地把那些场子给分了。”
“哦?”王龙眉头一挑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,“怎么个分法?”
“陈志坤,”吕乐清晰地说出这个名字,“这位‘火麒麟’,吞了肥仔坤地盘里,靠近东寨门的所有场子,还有那条连接界街最肥的‘水’路,走私通道,算是捞到最实在的东西。
他的人手本来就在那一带根基最深,接手得最快,几乎没费什么力气,一夜之间全换了旗子。”
“至于另一位”吕乐的声音略微压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,
“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‘老佛爷’,听说只是暗中递了个话,陈志坤就很‘自觉’地把肥仔坤手里,几间城寨里藏得最深、也最稳当的两间地下钱庄和当铺,拱手奉上了。”
他无奈地摊了摊手,带着一丝苦涩和自嘲:“我们安插在城寨边缘的眼线回报,场子易主得极其安静迅速,根本没掀起一点水花。
陈志坤和‘老佛爷’两边的人马都克制得很,甚至还有过短暂的合作,清理肥仔坤的死忠残余我们的人,连靠近探听点实质性消息都难,更别说伸手了。”
砰!
一声闷响!跛豪猛地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,脸色铁青,眼中的凶光几乎要溢出来:“他奶奶的!我们辛苦一场,杀狗放血!
结果陈志坤和那个藏头露尾的老不死,不声不响坐在家里就捡了现成!吃干抹净!合着我们在外面打生打死,最后全是给他们俩做了嫁衣?妈的!大佬这口气咽不下!”
他手里的黄花梨木拐杖,虽然早已无用成了装饰,但他仍然是习惯拿着这根拐杖,被捏得嘎吱作响,胸膛剧烈起伏,显然憋屈到了极点。
王龙瞥见跛豪拍击扶手时,手背上暴起的青筋,和那瞬间逸散的暴烈戾气,心中那根弦更是绷紧
他现在啊,也仅仅是只能靠这种纯粹的肉体力量对抗,来压制住这位草莽豪雄了!实力落差带来的危机感从未如此清晰!
一旁的蒋震,慢悠悠地啜饮了一口,仿佛没有听见跛豪的愤怒。过了片刻,他才抬起那张蜡黄的脸,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:“大佬,肥仔坤以前的地盘城寨根深叶茂,外人不好管。
陈志坤和那位爷他们本来就是寨子里,生寨子里长的大树,根系交错勾连。我们......”
他微微摇头,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斟酌用词,“我们伸不进手。现在他们分完了,寨子里更铁板一块了。要插旗难如登天。”
他最后那句“难如登天”说得极其缓慢,每一个字都像冰坨子砸进众人心里。这是赤裸裸的结论:九龙城寨,依旧固若金汤!
王龙之前的雷霆一击,除了弄死一个疯子肥仔坤,根本没能打开一丝缝隙!反倒让里面的两大势力,吃得满嘴流油,变得更团结了!
“哦?那个老佛爷连个面都不露,只是传句话,就能拿走最肥的两口井,地下钱庄当铺?”白曼玲倚在桌边,媚眼如丝地扫过王龙略显苍白的侧脸,红唇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,声音却带着一丝冷意:
“看来这位‘佛爷’,手段比我们想的还高,也更会做人呢。王龙哥哥呀.......,”她纤长的手指点了点王龙的肩膀,带着一点亲昵的埋怨,
“你看看,我们白忙活一场,到头来全便宜了别人。接下来怎么办?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?”
她的目光灼灼,毫不掩饰地再次落在王龙脸上,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强装的平静,看到他此刻真实的虚弱和力量衰退的本质。
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、更加压抑的沉默。跛豪粗重的呼吸声,吕乐略显尴尬的咳嗽声,都清晰可闻。
王龙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四个人:看着他们或激愤、或凝重、或漠然、或试探的反应。他体内那空虚无力的感觉更加清晰,心头那“十年十亿”的枷锁也愈发沉重。
九龙城寨依旧坚如磐石。陈志坤和老佛爷稳坐钓鱼台。自己呢?引以为傲的修真者实力暂时消失,如同被拔掉了爪牙的猛虎。
系统核心能力被冻结,靠现在这具顶多比特种兵强点的凡人身躯,靠吕乐在警界的斡旋?靠跛豪那些草莽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