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水仙闻言,把针线筐儿往炕头一放:“韩师傅家里就仨人,别是遇上什么事儿了,走走,咱们去看看,该搭把手就搭把手。”
吕秀玲也赶紧下地,里面儿还有林老师的同事,小张老师呢。
不知道是不是胡同里其他人家也是这么想的。
等李水仙打开大门。
韩师傅家门口已经挤了好几个闲人。
秋玲一马当先的站在最里面儿,嗓门嘹亮:“呦,真是活的久见的多啊,还有人十好几了上门认娘呢。”
李水仙听的稀里糊涂的,只好往里走了两步。
四叔家的老老小小,至少出来了一半儿,一看是自己人。
立马闪出来条路。
李水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站在了最前面儿。
只见韩师傅跟小张老师气的满脸通红,门前跪了两个十好几的年轻男女。
站着的生气,跪着的也不怎么自在。
李水仙问出了大家伙的心声:“韩师傅,这是怎么回事儿啊?”
韩师傅一手护着媳妇,很是气愤的说道:“我也不认识这两个人,一大早的非要过来找我丈母娘,见面张嘴就叫娘。
还说是我老丈人安排的。
大家伙儿都知道,我处对象那会儿都见过户口本。
我老丈人早年跟着部队闹革命牺牲了。
这会儿都不知道埋在哪块儿山头上了。
我媳妇打小都没见过爹。
这会儿还嚷嚷着我老丈人安排好的,怎么着,他在下面儿娶小老婆啦?
这不满嘴鬼话嘛!
我丈母娘一生气,把这俩人轰出来,人家还跪上了!
没见过这么碰瓷的!”
小张老师也是气的直哭。
韩师傅哄媳妇:“你看你,这会儿双身子的人了,不能哭,哭多了伤眼睛。
要我说,还是给这些骗子脸了。
媳妇你就是心善,非拦着我收拾他们俩,这不蹬鼻子上脸了。
你等着,我今儿非得活动活动筋骨,让他们知道下什么叫砂锅大的拳头。”
说着韩师傅袖子一撸,大步上前就要重拳出击。
两个跪着的年轻人,见是要来真的。
赶紧搀扶着站了起来,年纪小点儿的姑娘颤抖着声音:“姐夫,我不知道大娘是怎么跟你说的。
可我跟我姐是打断骨头连着筋,轻易撕撸不开。
我刚刚说的您让大娘再想想。
百利无一害的事儿,不必做的这么绝情。”
说完俩人低头钻出了人群。
这让扎开架式的韩师傅,有些莫名其妙。
打过架的都知道,只有一个人的时候,是打不起来的,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。
韩师傅偃旗息鼓,拱手谢过来帮衬的高邻,这才回家。
一群看热闹的也各回各家。
李水仙重新回到炕上还觉着莫名其妙:“没头没尾的,我总觉着这两波人有什么关系。”
吕秀玲点头:“那个大的低着头我没看见,可那个说话的小姑娘,眉眼跟小张老师有三分像。
都说生女随父,这三分估计是从亲爹那边传下来的。”
玉娟嘴快:“感情,这韩师傅的老丈人,闭眼前还寻了个小老婆!”
吕秀玲瞥了闺女一眼:“别瞎说,人家什么根正苗红的,没实证的话,这些个风闻还是少说的好。”
李水仙赞同的点头:“这话对着呢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轮不着咱们操这份闲心。”
这话说的还没隔夜。
下午,刚带着孩子洗了回澡的杨福平,就被林老师给请了过去:“小张老师请咱们两个过去一趟。”
到了韩师傅家之后才知道,请人的不是小张老师,而是小张老师的母亲,宋婶子。
这位曾经的女民兵队长,现如今的区政府卫生建设科科长。
头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来了为难之色。
(1951年8月,北京市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代行了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,选举了区长、副区长、区人民委员会委员,区公所改为区政府,正式成为一级政权。)
先是对着两位街坊解释了自个儿的身份:“之前对我个人的身份有所保留,主要还是不想小韩有什么心里负担。
当初带着婷婷来四九城,名义上是求学,其实也是做了些地下工作。
解放后,组织上出于安全考虑。
一直等到特务大面儿上肃清了,才给我安排了具体工作。
当然今天不是说我职务的问题。
而是我那个名义上死了的前夫。
想来二位也已经猜到了。
今儿跪在门口的那两个孩子,是他后老婆生的老二跟老三。”
杨福平跟林老师面面相觑。
这事儿,是自个儿一个小站长跟林老师个小学教导主任能管的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