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卷着巷口那棵老桂树的残香掠过，林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，指节抵着掌心反复摩挲，方才拎着刚买的热牛奶走回来，指尖早被凉风吹得发僵，连杯壁的温热都没能留住。
他含着暖意的气息在唇齿间散开，凝出一小团白汽，那白汽飘到肩头，又被风轻轻揉碎，化作一丝若有若无的凉。
“手怎么这么冰？”弈白的声音裹着体温贴过来时，林轩还没反应过来，两只手已被对方稳稳攥住，紧接着便被塞进了弈白的外套口袋里。
口袋里是加绒的内衬，还留着弈白方才揣着的暖手宝余温，指尖触到那片柔软时，林轩忽然觉得连风里的桂香都暖了几分。
他抬眼看向弈白，对方的耳尖被风吹得泛着浅红，却还偏要把自己的手往口袋深处塞了塞，指腹轻轻蹭过他的指缝，像是在确认有没有捂严实。
“秋天尾巴都抓不住了，再过阵子该飘雪了。”弈白说着，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林轩的腰，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，“不过我这口袋是专门选的加绒，捂你的手正好。”
林轩没说话，只是往弈白怀里又凑了凑。
鼻尖蹭到对方毛衣领口，闻到里面混着阳光和薄荷的淡香，方才被风吹得发紧的胸口忽然软下来。
他望着地面上被夕阳拉长的两道影子，看着它们肩并肩叠在一起，连脚尖都快要碰到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：“有你在，好像连风都没那么冷了。”
弈白低低地笑起来，笑声顺着胸腔传到林轩耳边，带着轻微的震动。
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，满地落叶铺得像层金毯，原本翠绿的叶片早被秋霜染透，有的泛着琥珀色的光，有的边缘卷着浅褐，还有几片枫香叶混在里面，红得像燃着的小火苗。
弈白忽然松开揽着林轩的手，指尖凝起一点淡金色的微光，那微光落在落叶上，原本静止的叶片忽然轻轻颤动起来。
林轩屏住呼吸看着。
淡金色的魔力像细纱般裹住那些落叶，先将大片的梧桐叶拢成外层的花瓣，又挑出几片小巧的枫香叶叠在里面，连叶片上的纹路都被魔力衬得愈发清晰。
风过时，叶片没有像往常那样碎掉，反而在魔力的牵引下缓缓聚拢，一层叠着一层，渐渐显出玫瑰的形状，三朵秋叶玫瑰静静卧在掌心，外层的梧桐叶带着温润的黄，内层的枫叶透着暖红，连花茎都用细长的柳树枝缠着，还缀了两片小小的银杏叶当装饰。
“之前看你说喜欢秋天的叶子，就想着试试。”弈白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，像是怕碰碎了似的，然后将那捧花递到林轩面前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，“用秋叶做的花，给你。
今年冬天，你愿意陪我一起过吗？”
林轩的指尖碰到叶片时，只觉得微凉，却没有落叶该有的脆硬，显然是弈白用魔力护着，怕它碎在自己手里。
他低头看着那三朵玫瑰，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落在手背上，暖融融的。
忽然，他向前迈了一步，抬手扶住弈白的胳膊，踮起脚尖，在对方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。
那触感像羽毛拂过，弈白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，耳尖瞬间红得更厉害了。
“我愿意。”林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，指尖轻轻捏了捏弈白的掌心，“不止今年，明年、后年，以后每一个冬天，我都愿意陪你过。”
弈白愣了愣，随即笑起来，伸手把林轩紧紧抱住。
风从两人之间穿过，带着桂香和落叶的气息，却再也吹不散怀里的暖意。
他低头在林轩的发顶蹭了蹭，然后拉起对方的手，往巷口的方向走：“前面有家烤红薯摊，去年你说那家的红薯最甜，今天去买两个，暖手又暖胃。”
林轩任由他拉着，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，弈白的手总是比自己暖，掌心的纹路清晰，握着自己时总是很用力，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疼。
他们走过那棵老桂树，几片花瓣落在林轩的肩上，弈白伸手替他拂掉，指尖顺便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衣领：“下周要降温，我给你织的围巾应该能收尾了，是你喜欢的白色，里面加了羊绒，应该很软。”
“你还会织围巾？”林轩有些惊讶地看向他。
弈白挠了挠头，有些不好意思：“之前偷偷去学了的，织坏了三条才织好这条，你别嫌丑…”
林轩笑着摇了摇头，伸手攥住弈白的手指：“不管你织什么，我都喜欢。”
说话间，烤红薯的香味已经飘了过来。
摊主是个年纪有些大的兽人，可以说算是老爷爷了，见他们过来，笑着递过两个裹着油纸的红薯：“小伙子，又来买呀？去年也是你们俩，一起过来的。”
弈白接过红薯，把热乎的那个塞到林轩手里，自己拿着另一个：“爷爷，您还记得我们呀？”
“怎么不记得，你们俩总一起走，看着就登对。”
老爷爷笑着摆摆手，“快拿着趁热吃，天凉了，吃点热的好。”
林轩捧着红薯，掌心被烫得微微发麻，却舍不得放手。
他咬了一口，甜糯的红薯在嘴里化开，暖意在胸腔里蔓延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