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p>
由医生安排,那就意味着,朱富贵已经笃定这两人是真的疯了,并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了。
他们的下半生,注定要在精神病院那高高的围墙内度过了。
只是梁玲心中依旧有些好奇,丈夫为何如此笃定?又为何会突然提到那个年轻的秦少所说的“反噬”
?
她能感觉到,丈夫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。
但看朱富贵那阴沉的脸色,她很识趣地没有再追问。
“好我知道了。”
梁玲垂下眼帘,恭顺地应道,“我这就去安排人。”
“对了”
朱富贵像是想起了什么,忽然开口问道,“文才的女儿小文呢?”
梁玲连忙回答:“小文没事,我让张妈把她接回家里了,这会儿正跟我们家小福一起玩呢。”
“嗯。”
朱富贵松了口气,点了点头,“那就好。”
“你先上去安排吧,这里我再待一会儿。”
“是。”
梁玲看了一眼地牢里那两个还在不断呓语、时哭时笑的人影,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怜悯,轻轻叹息一声,转身离开了阴冷的地下室。
脚步声远去,地下室里只剩下朱富贵一人,和地牢里那两个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灵魂。
朱富贵站在铁栏门前,沉默地看着里面那个曾经与他称兄道弟、如今却疯癫如鬼的堂弟。
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而沙哑,也不知是说给里面的人听,还是说给自己听:
“弟弟我不知道,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”
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我对你还不够好吗?”
“罢了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”
“你放心小文那孩子,我会帮你养大。
小福有的,她也一样都不会少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地牢里的惨状,毅然转过身,迈着沉重的步伐,离开了这片禁锢着罪恶与疯狂的地下囚牢。
昏暗的牢房里,朱文才夫妇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噩梦之中,时而出神经质的大笑,时而又死死闭上眼睛,身体剧烈颤抖,仿佛正承受着无边的恐惧。
只是,在他们那空洞、涣散、半失神的眸子里,不知何时,竟悄然滑落了几滴浑浊而滚烫的泪珠。
泪珠砸落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,碎裂开来,无声无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