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第一缕晨光如利剑般刺破非洲草原的薄雾时,卢阿拉巴河上的炮艇残骸仍在冒着扭曲的黑烟。
马尔文带着队员们蜷缩在溶洞深处,潮湿的岩壁渗出水珠,滴落在堆积如山的青霉素药瓶上,出清脆的“叮咚“声,在空旷的洞穴里荡起回音。
佩德罗用刺刀撬开最后一个木箱,锈蚀的铁皮出刺耳的“嘎吱“声,里面露出的不是弹药,而是捆扎整齐的黄色炸药,导火索像冬眠的蛇一样蜷缩在防潮油纸里。
“这些足够炸掉半座山。
“雅克掂量着炸药块,突然注意到箱底贴着的标签:“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,永汉兵工厂的标记。
“
他用刺刀挑开油纸一角,炸药表面的蜡层在火把映照下泛着油腻的光泽。
卡鲁正在洞口用白蚁巢搭建伪装,突然僵住了动作。
远处天际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,如同被惊扰的马蜂群,伴随着沉闷的引擎声由远及近。
“飞机!
“他扯下胸前晃动的象牙护身符塞进兽皮袋,抓起步枪冲向溶洞深处:“是永汉的轰炸机群!
“
马尔文冲到洞口时,十二架银色双层翼轰炸机正低空掠过河面,机翼下的炸弹缓缓松开,阳光在金属外壳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,投下的阴影如死神的镰刀扫过水面。
卡鲁用手掌搭成凉棚眺望:“是大铁鸟!
上周在开赛河就是这种飞机炸塌了我们的弹药库!
“
溶洞顶部突然传来剧烈震动,碎石如雨点般落下。
安东尼奥抱着膝盖缩在角落,断骨处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,渗出的血珠顺着小腿流进军靴,脸色苍白得像宣纸上晕开的墨痕。
“少校,我们被现了!
“阿米尔将狙击步枪架在岩石缝隙间,瞄准镜里能清晰看到轰炸机机身上的红色太阳标记:“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?“
马尔文突然想起那个咬碎氰化物胶囊的无线电操作员,对方嘴角溢出的黑色血液仿佛还在眼前,心脏猛地一沉——那个混蛋在死前一定出了最后的坐标。
佩德罗突然踹开一箱青霉素:“快!
把药瓶堆起来堵洞口!
“
第一颗炸弹在溶洞外五十米处爆炸,冲击波掀飞了洞口的伪装,浓烟如黑色潮水瞬间涌入洞内。
阿莫被气浪掀翻在地,怀里的沙丁鱼罐头“哐当“滚到马尔文脚边,铁皮罐上的凹痕还留着少年的牙印。
“炸塌洞口!
“马尔文嘶吼着抓起炸药包,导火索在他指间燃起橙红色火焰:“佩德罗,带伤员从后洞撤!
“
卡鲁突然拽住他的胳膊,指向溶洞深处——那里的岩壁上隐约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痕迹,斧凿印记里还残留着褪色的朱砂。
“是奴隶通道!
“老向导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爷爷说过,比利时人用它运象牙!
“
碎石砸在马尔文钢盔上,出密集的“噼啪“声。
轰炸机群的第二轮投弹接踵而至,整个溶洞仿佛要被连根拔起。
马尔文将燃烧的炸药包塞进岩石裂缝,拉着卡鲁冲向秘密通道。
身后传来轰然巨响,碎石彻底封死了洞口,黑暗中只剩下队员们粗重的喘息声。
安东尼奥突然出痛呼,他的断腿卡在了狭窄的通道里,草绿色军裤被尖锐的石笋划破,露出白骨森然的伤口,碎骨刺穿皮肉的地方正汩汩冒着血泡。
“把他留下!
“佩德罗的吼声带着哭腔,却被马尔文狠狠推开——少校正用刺刀疯狂挖掘着卡住断腿的碎石,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白,刺刀与岩石碰撞迸出的火星照亮他狰狞的侧脸。
“我们谁都不丢下!
“
当最后一名队员钻进通道尽头的石室时,马尔文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石壁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,如同暴雨打在铁皮屋顶,伴随着金属摩擦的脆响,像是有人在拖动沉重的武器。
卡鲁举起砍刀,象牙护身符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幽光,这个在沼泽里面不改色的刚果向导,此刻瞳孔里竟充满了恐惧,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“是黄色恶魔部队“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这些魔鬼,三个月前在巴拉河边灭了一整个部落他们肯定现了这个密室“
石室另一侧的暗门突然被撞开,十二名穿着永汉军服的士兵鱼贯而入,头盔上的红色飘带在火把下微微晃动,如同饮血的鸡冠。
他们手中的开山刀闪烁着寒光,矛尖滴落的不是水珠,而是某种粘稠的黑色液体,落在地上出“滋滋“的腐蚀声。
马尔文注意到为士兵的肩甲上刻着金色的“虎“字,对方的防毒面具缓缓抬起,露出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,只有纯粹的杀气。
阿米尔的狙击步枪率先开火,子弹击中永汉兵的胸部,他缓缓倒地,子弹穿过肉体在石壁上迸出火星。
“快走,后面还有好多人要进来了!
“雅克甩出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