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众人就吃完了饭,都赶到了轧钢厂大门口,上车准备出。
李怀德也现在人群里,看到张建军过来,他笑着迎了上去,用力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,回头对秘书使了个眼色。
秘书赶紧递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土布兜子。
李怀德接过来,塞到张建军手里:“建军,这趟辛苦!
没想到你能带队过去,等这次回来,咱哥俩必须得喝点!”
“这些东西路上带着,垫补一口!”
张建军接过一摸,里面硬邦邦的,是饼干、水果糖,好像还有几盒烟。
他也没客气,笑着道谢:“谢谢李哥!
那我可等着回来了,酒我出!”
李怀德乐不得张建军这么说,他知道张建军拿出来的酒可没有常见的。
又过了一会儿,在一片叮嘱声中,车队缓缓启动了。
张建军坐在打头的吉普车副驾驶上,开车的叫潘阳,是保卫处的老人,三十五六岁年纪,脸庞黝黑,话不多,以前在部队就是汽车兵,技术没得说,性格也稳当,正对张建军的脾气,要是来个话多的,他还真不适应。
刘强被张建军安排在了最后一辆吉普车里,带着一个保卫干事负责断后。
刘强本来想跟张建军挤在吉普车上,觉得车头危险,但张建军没同意。
他心里有盘算,精神力探查范围扩大后,在车头能最早现前方情况,真有事也能及时处置。
一前一后,尾呼应,更稳妥。
卡车司机们出前都仔细检查过车辆,开起来还算顺当。
但这年月的路,十有八九是砂石路或黄土路,坑坑洼洼的。
卡车又满载着要顺路捎到仓洲的货物,现在这个时候是一点儿运力都不能浪费,根本快不起来,时能跑到二三十公里就算不错了。
遇到大点的坑,整个车颠簸得像是要散架,车厢板都“嘎吱嘎吱”
直响。
吉普车减震稍好点,但也有限。
在车上颠簸了不到三个钟头,张建军就感觉浑身骨头跟错了位似的,屁股硌得生疼。
也幸亏沈婉莹心细,给他带了个厚厚的棉垫子,不然更受罪。
开车的潘阳话不多,但眼观六路,他注意到张建军不时地调整坐姿,目视前方,低声问:“张处长,是不是颠得厉害?要不前头找个宽敞地界,歇歇脚,让兄弟们放放水?照这度,擦黑前赶到仓洲问题不大。”
张建军正有此意,点点头:“成,你瞅着找个稳妥的地方,安全第一。”
潘阳应了一声,又开了一段,瞅准个路边相对平坦开阔的地儿,把车缓缓停下,按了几下喇叭。
后面的卡车见头车停了,也依次“吱嘎吱嘎”
地停了下来。
车门一开,众人纷纷跳下车,伸胳膊抻腿,活动着僵硬的筋骨,找个草稞子或者土坡后面解决个人问题。
张建军也下了车,使劲吸了几口野外带着土腥气和草香的清冷空气,感觉胸腔里的浊气都吐出去了,舒坦了不少。
他从兜里掏出一盒还没拆封的“大前门”
,扔给快步走过来的刘强:“给兄弟们分分,解解乏,提提神。”
刘强接过烟,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白牙:“谢谢处长!”
转身就给那些司机和保卫干事散烟去了。
不一会儿,路边就飘起了蓝汪汪的烟雾,大家借着这难得的休息工夫,抽口烟,说两句闲话,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。
歇了大概十来分钟,张建军招呼大家上车继续赶路。
临出前,他让潘阳打开吉普车后备箱,拿出几瓶贴着红商标的四星汾酒,给每个卡车的驾驶室里都塞了一瓶。
“开车愿意犯困,喝一口也能精神精神!
都有点数啊,别喝迷糊了耽误正事!”
他叮嘱道。
这年头,司机跑长途,喝口酒暖和身子、提神醒脑是常事,根本没“酒驾”
这一说。
车队再次轰鸣着上路,卷起一股黄尘,朝着南边驶去。
张建军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,像是闭目养神,实则已经将那股无形的精神力缓缓向前方延伸出去,仔细感知着三十米半径内的一切风吹草动。
想着这个精神力可是个好东西,必须得熟练掌握了。
车队再次浩浩荡荡的上路,车队后面烟雾缭绕,刘强坐在最后那辆吉普的副驾上。
他心里头总不踏实,虽说潘阳是保卫处的老人,开车稳当的没话说。
但这荒郊野岭的,保不齐就有什么岔子,这要是给张建军弄出个好歹,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。
他掏出刚才张建军给的那包“大前门”
,抽出一根点上,狠狠吸了一口,对开车的保卫干事小陈说:“小陈,你说咱处长非要在头车,这要是真有点啥事,当其冲啊。”
小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,脸上还带着点稚气,但开车技术也是保卫处里也是拔尖的。
他双手地把着方向盘,眼睛盯着前方,回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