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二大朝会。
金銮殿上,气氛压抑。
几位武将已经上了奏疏,个个言辞激烈,都说不能让阜阳城的岳领干等着,大国要有大国的威严。
皇帝坐在龙椅上,脸色难看。
他把那些让他御驾亲征的折子丢到了一边。
什么玩意儿,想让他去送死?
几份提议让大皇子或二皇子领兵的,被他拿在手里,迟迟不决。
大儿子那文弱样,去了不是白给?
二儿子就是个混不吝,去了,阜阳的女子要惨!
他忽然觉得,这儿子还是生少了。
“这个就叫作,儿到用时方觉生少!”
皇帝低声嘟囔了一句。
当太监呈上镇远将军林德尚的奏疏时,他眼睛都亮了。
用将军府的府兵亲卫,快马加鞭,七天内解决战斗!
不用皇子,不用他御驾亲征,甚至只要给七天的随身军粮!
这法子省钱省人,自己还没半点危险!
可以!
太可以了!
皇帝当即拍板。
“准了!”
他换上一副感动的嘴脸。
“林将军大义,救国于危难!
朕心甚慰!
来人,让司天监的法师为镇远将军和他的队伍祈福!
朕也会日夜念佛经为你们祝祷!”
“待胜仗归来,必定重赏!”
林德尚看着皇帝那虚伪的样子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皇帝又问。
“将军这打算,是过了年再去,还是……”
林德尚心里的火“噌”
地就蹿起三尺高。
还年后?
黄花菜都凉了!
他强压着火气,不敢作。
“陛下,此事万分紧急!
我即刻点上先行军,简装疾驰,必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!”
“林卿这么着急呀!”
皇帝慢悠悠地说。
“那我这就命人把随身军粮准备好!”
他不急,可把林德尚急得快原地爆炸。
“请皇上下旨意,莫要贻误军情!”
林德尚早就把先行军的人选都盘算好了。
“好好好!”
皇帝还在那算账。
“先行军多少人啊?”
“七百人,皇上!”
林德尚立刻回答。
“七百人?能行吗?”
皇帝又开始“关心”
起来。
“要不还是稳妥些,朕再为你多点些兵马!”
皇帝那“关切”
的问话,听在林德尚耳朵里,简直是钝刀子割肉。
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,声音沉肃,带着军人特有的斩钉截铁。
“陛下!
兵贵神,不在人多!”
“七百精骑,皆是臣麾下百战悍卒,一人双马,轻装简从,日夜兼程,直插阜阳!”
“山麓族连胜三城,此刻正是最骄狂的时候,他们绝料不到我朝援军会如此迅疾抵达!”
“趁其不备,猛击其要害,七百人,足够了!”
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如炬,直视龙椅上的皇帝。
“若等大军集结,粮草辎重齐备,慢吞吞开拔,只怕到时阜阳城外,山麓族早已站稳脚跟,甚至分兵他掠,战局将更为棘手!
请陛下断!”
皇帝被林德尚这连珠炮似的话噎得一滞。
他本能地讨厌这种被逼着做决定的感觉。
但林德尚的话又句句在理,尤其是那句“山麓族绝料不到”
,听起来胜算极大。
而且,只用七百人,花销小。
就算……就算真败了,损失也有限。
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,面上却露出恍然和赞许的表情。
“爱卿不愧是沙场老将,思虑周详,勇猛果敢!
就依爱卿!
七百精骑,简装疾行!”
他立刻转向户部和兵部的官员。
“听见没有?立刻去准备七百人七日的随身军粮,要最好的!
不许延误!
若是耽误了林将军的军机,朕唯你们是问!”
“臣,领旨!”
林德尚抱拳,声如洪钟。
他心里却在骂:要不是你在这磨磨唧唧,老子现在都能点齐人马出城了!
“林爱卿忠心体国,实乃朕之肱骨,大乾之栋梁!”
皇帝又开始了他那套虚伪的褒奖。
“待爱卿凯旋,朕定当重重封赏!
法师!
快,为林将军及其麾下勇士祈福!”
司天监的法师连忙上前,装模作样地念诵起经文。
林德尚耐着性子听完,再次请命。
“陛下,军情如火,臣请即刻前往军营点兵,粮草一到,即刻出!”
“准!
准奏!”
皇帝大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