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,眼中燃起光芒。
他曾因无法结印而几度绝望,如今却靠着脚趾操控符笔,开创了“足书符阵”
。
角落里,一个天生聋哑的女孩悄悄抹泪。
她一直以为自己无法沟通天地,直到现她能通过地面震动预判地震来临,救了整座山谷。
就连阿尘也闭上了眼,仿佛听见了某种久违的真言。
沈青芜继续道:“我们过去总以为,修行就是要攀高峰、破极限、斩情欲、断轮回。
可真正的道,也许就在那些被我们视为‘残缺’的地方。”
她指向水池中的黑白卵石:“黑石代表断裂、缺失、痛苦;白石象征完整、圆满、光明。
可你们看——它们共存于同一池中,谁又能说黑石不如白石?”
“就像那个孩子。”
她低声说,“他看不见,听不见,却比我们都早听见了地脉的哀鸣。
他的残缺,是他通往真相的门。”
台下鸦雀无声。
许久,一位满脸疤痕的老年修士颤声开口:“那……我们这些废人,也能算是修行者吗?”
沈青芜看向他,目光温柔:“你说你是废人?可你知道吗,在柳脊村,最敬重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。
因为他们知道痛,所以更懂珍惜;因为他们跌倒过,所以更明白站起来的意义。”
她站起身,走向那位修士,蹲下身,平视着他浑浊的眼睛:
“你不是废人。
你是活生生的人。”
一句话落下,竟有人掩面而泣。
这一刻,没有人再关心灵力强弱、境界高低。
他们终于明白,所谓“本源”
,不是力量的源头,而是生命的本来面目。
课程结束时,已是午后。
阳光斜照进堂内,将无字石碑染成暖金色。
弟子们陆续离去,脚步比来时轻了许多,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重担。
阿尘走到沈青芜身边,递上一杯热茶。
“你讲得很好。”
他说,“比我准备的一百种说辞都有效。”
沈青芜接过茶,轻叹:“我只是说了实话。”
阿尘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你知道吗?刚才讲课的时候,那块无字石碑……映出的不是你的脸。”
沈青芜一怔:“是谁?”
“是一个孩子。”
阿尘声音低沉,“闭着眼,嘴角带着笑。”
沈青芜心头骤紧。
那个昏迷的孩子——他还未醒,可他的影像,竟出现在石碑之上?
“而且……”
阿尘望向医阁方向,“从你开始讲课那一刻起,所有参与‘残响修心法’的弟子,心跳频率完全同步了。
就像被什么牵引着,进入了一种集体冥想状态。”
沈青芜猛然回头。
广场上空空荡荡,唯有那片来自西陆的灵语花瓣仍贴在石碑底部。
此时,花瓣已彻底枯黑,边缘卷曲如灰烬。
可就在她们注视之际——
‘啪。
’
一声极轻的脆响。
花瓣碎裂,化作细粉。
而那无字石碑,竟缓缓浮现出第一道刻痕。
不是文字,也不是符文。
而是一段音律的波形图,蜿蜒如蛇,像是某古老歌谣的旋律记录。
沈青芜瞳孔一缩。
那是《园守安魂调》的起始句。
“它……在复制那曲子?”
她喃喃。
阿尘摇头:“不,它是在回应。
就像镜子照出了声音的形状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惧。
如果石碑能“听见”
并记录下未曾公开演奏的乐谱……
那它听见的,究竟是谁的心声?
夜幕再度降临。
沈青芜独自回到医阁,推开房门。
病床上的孩子依然安静躺着,呼吸平稳,面容安详。
她走近床边,正欲探其脉象——
忽然,孩子的手指动了一下。
不是抽搐,不是无意识的动作。
而是极其缓慢地,抬起食指,在空中轻轻划出一道弧线。
像在书写。
又像在弹奏。
沈青芜屏住呼吸,顺着那轨迹望去。
那是一道熟悉的起手式。
《园守安魂调》的第一个音符。
她缓缓后退,心跳如鼓。
就在这时,窗外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动。
她转身望去。
只见本源堂方向,那盲眼老者再次坐于广场中央,手指抚上琴弦。
可这一次,他弹出的第一个音,竟是《园守安魂调》的变奏。
紧接着,第二个人加入——是那位断臂弟子,他用意念操控两柄短剑,在空中划出和音。
第三个,第四个……越来越多的弟子走出居所,各自以独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