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眉头瞬间紧皱起,瞪大眼睛再去细看。
是具大黑狗的尸体,浑身毛发黑亮,就连伸出来的舌头都是黑色的,喉咙处被开了一个口,已经死透,周围还流淌了一大滩尚未干涸的殷红血迹,看上去狗也是刚杀的。
这种狗是民间常说的‘五黑犬’,可以辟邪驱煞。
正宗的黑狗血,也就是取自于这种‘五黑犬’。
我看着死在墓室角落里的五黑犬,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内心惊异的不是这条死狗,也不是瓮同仙看似瘦如枯槁的弱不禁风,还能杀得了一条狗。
而且狗是刚死的,黑狗血也是敢接的,这说明什么?
这说明瓮同仙不仅算准了我会来找他,甚至还精准的算到了我今晚会来!
“你……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找你?”
尽管这一切都指向了瓮同仙的神机妙算,但我仍旧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问他。
然而我这一句话,像是给了瓮同仙一个装逼的台阶,他阴翳的表情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,还有几分自负,缓缓说道:“老朽与仙同道,掐指算阴阳,八卦窥天机,一切皆在道中!”
不可否认,瓮同仙能算出我今晚会来,确实是有着几分能耐,这也确实让我拜师的在心蠢蠢欲动。
但同时瓮同仙的这种装逼,也让我心里十分的不爽。
甚至反感,反感到想要去骂他!
你这老东西在别人面前装逼倒也算了,但我爸都被你给坑死了,你怎么还能有脸在我面前装这个逼?
你要是真牛逼,那我爸怎么没回来?
另外还有一点。
瓮同仙这种能掐会算,把我给算的死死的感觉,让我极度的浑身不自在,就像自己是一个被瓮同仙操控的提线木偶,无形中被他握在掌心里,任由他的摆布。
所以我又看着瓮同仙,挑眉问道:“你真就那么自信算准了,我就一定会拜你为师?”
瓮同仙仍旧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桀桀笑声道:“老朽自幼钻研天道,卜卦测凶百年,从未失手……”
说到这儿,瓮同仙突然一顿,表情中跟着闪过一丝尴尬,又忙地赶紧改口:“除了你爸那一次……”
我点了点头,暂且算是先默认他的装逼了。
瓮同仙看我点头,又接着缓缓说道:“小掌柜……”
这一次瓮同仙语气中添了几分空灵,语调也跟着拉长了很多:“入我门墙,需尊古礼,一拜天地,敬告鬼神,自此踏入阴阳界;二拜祖师,承其衣钵;三拜师尊,立下重誓,生死不离,祸福同当!”
“桌上黑狗血,需燃手焚香;五谷入口,表扎根之意!那青铜短匕名为破凶,古籍乃是为师毕生之学!灯火长明,香火不断;坛中老酒,待礼成之后,你我共饮,结成师徒,那两件就算我送于你的拜师传承礼!”
这阵仗和仪式感,可要比我想象中的正式和隆重多了。
从这些我也能看得出来,对于拜师这件事,瓮同仙也确实是在玩真的。
瓮同仙再次看着我,表情认真,语气庄重的说道:“准备好就开始吧!”
我深吸了一口墓室里弥漫的异香,缓缓朝着石案走了过去。
走到石案前,我伸手端起了石案上的那一盏盛着黑狗血的土陶碗。
拜师仪式的第一步是双手沾染黑狗血,然后再去焚香。
而我端起土陶碗,并没有按照瓮同仙的话,去用黑狗血染指。
而是缓缓转回头,看着瓮同仙扬起嘴角一笑,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题,问道:“你真就这么自信的算准了,我一定会拜你为师?”
这次跟刚才不同,瓮同仙听我又冷不丁的再次问起了这个,他脸上没了刚才的那种不容置疑的笃定,而是表情一怔。
而我在话音落下之后,扬起的嘴角又带着一丝玩味的冷哼,端着黑狗血土陶碗的手一倾。
“啪!”的一声,土陶碗被我脱手砸在地上摔了稀巴烂,整碗的黑狗血也溅的到处都是,染红了脚下的一片!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我瞥了一眼地上溅了一片的黑狗血,又看着瓮同仙,故做出带着抱歉的口吻,一字一顿的说道:“很遗憾,今天可能是你百年卜卦的第二次失手了,我……并不是来找你拜师的!”
“你……”
瓮同仙一听我这话,他那张面如枯槁的脸,顿时猛地一抖,浑浊的眼神仿佛这一瞬间就清澈了,那种眼神的变化,就像是运筹帷幄突然翻车了,内心正在翻着巨浪。
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,深不可测的瓮同仙这般翻车的表情,又再次耸了耸肩,并且话里也没了刚才的客气,接着缓缓开口道:“我看您年纪这么大,就称呼您一声老东西吧……
老东西,你这提前布置了这么一个隆重的拜师仪式,实在是费心了……但我今天来找你,可并不代表着,我就一定要拜你为师呐!”
说到这儿,我又直视着瓮同仙中间顿了一下,继续笑道:“老东西,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,今儿来找你,就是想跟你做个很纯粹的合作,你把本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