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!
你……”
沈建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打击,脸上浮现出一抹失落与痛苦,低下了头再也没有说话。
他这一辈子没有妻子和儿女,因为以前过雪山的时候留下了暗疾,导致了不孕不育。
而他的大哥,却有一个出色的孙子。
无论是才华还是别的什么,都碾压了沈无天这个嫡长子。
所以,沈建国对沈国安的孙子,那是视如己出,当成了自己的孙子一样疼爱。
他今天之所以怒斥沈无天,就是为了他大哥的孙子,沈无为啊!
现在,居然连他的大哥也要和自己唱反调了吗?
沈无为还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孙子了?
他在心中反复地问着自己,眼中闪烁着迷茫与痛苦。
想到这,沈建国眼中闪过一抹寒光,如同深潭中突然跃起的银鳞,冷得让人心颤。
他猛地站起身,椅背被撞得“吱呀”
作响,杯中的茶水也随之晃荡,溅出几滴在青石地面上。
他脚步沉重地离开茶室时,连门帘都被他掀得呼呼作响,仿佛要将满腔怒火化作狂风席卷而去。
那背影,带着一丝决绝与不甘。
脊梁骨挺得笔直,却微微颤,像是被无形重担压得即将断裂的竹竿。
沈国安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,心头如被千斤巨石压着,呼吸都变得滞涩。
茶室里的檀香袅袅升起,却驱不散他眉间的愁云。
他何尝不知建国心中的委屈?
建国自幼刚烈,眼里容不得沙子,如今家族风雨飘摇,他岂能咽下这口气?
但眼下局势如绷紧的弓弦,稍一松动便会万箭齐。
沈无天刚死,族中暗流涌动,若此时兄弟阋墙,岂不让外人看了笑话?
更关键的是,他们二人已卸去重权,退居幕后。
如今家族的话语权,早已被新一代攥在手里……
想到这,沈国安苦笑一声,掌心不自觉摩挲着茶盏边缘,釉面凉意沁入肌肤,却不及心头寒意半分。
他何尝不知道建国心里想的是什么?
建国一直对沈天雄的崛起耿耿于怀。
若当年自己拦下出国留学的儿子,或许沈无天死后,家族大权会顺理成章落到无为手中。
可世事如棋,一步错,满盘皆输……
沈无天尸骨未寒,沈天雄却已如猛虎出笼,连建国这个长辈都不放在眼里。
若他们兄弟仍在位,怎会任由一个晚辈在家族会议上颐指气使?
沈无天死了,本该直接扶沈无为上位,可如今……
沈国安闭了闭眼,喉头滚动,却咽下满腹叹息。
“天雄啊,你别生你二叔的气,他意气用事惯了,别和他一般计较。”
沈国安沉默良久,终是硬着头皮开口,试图为这僵局寻一丝缝隙。
沈天雄垂眸盯着茶盏中浮沉的茶叶,面色阴沉如水。
半晌,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,似讥讽又似自嘲:“大叔放心,二叔德高望重,我岂敢与他计较?
只是……有些话听着刺耳,难免心里不痛快。”
这话说得绵里藏针,沈国安听在耳中,如吞了根鱼刺,噎得生疼。
“好,想明白了就好。”
沈国安勉强点头,背着手离开茶室时,袖口被风吹得鼓胀,却像灌了铅般沉重。
茶室外的廊檐下,冬雨淅淅沥沥,滴在青石板上碎成细珠,恰似他此刻零落的心境。
休息室内,沈建国倚在雕花楠木椅上,双目紧闭,胸口起伏如浪涛翻涌。
檀香袅袅绕着他打转,却熏不散他眉间凝结的戾气。
他耳畔嗡嗡作响,全是沈天雄方才在茶室里的倨傲之态。
那小子盯着他的眼神,分明像在看一具将腐的尸骸!
想到这,他猛地睁眼,血丝在瞳孔中蔓生,宛如蛛网缠住瞳孔。
“砰!”
他一拳砸在案几上,茶盏震得跳起。
滚烫的茶水泼溅在他手背,他却浑然不觉痛楚。
门开了,沈国安轻叹着踏入,脚步放得极轻,生怕惊动这头的困兽。
“我说老二啊……”
他刚开口,便被沈建国凌厉的目光截断。
“别劝了!”
沈建国嗓音沙哑如砂纸摩擦,脖颈青筋暴起。
“这沈家什么时候,轮得到一个毛头小子说话了?
当年老三尸骨未寒,他就敢在葬礼上摔杯子!
如今更是连长辈的面子都不给了!”
沈国安沉默半晌,终是叹道:“老二,你莫忘了,当年三弟临终前攥着我的手,求你我兄弟二人,护他儿子周全……”
“放屁!”
沈建国倏然起身,椅腿与地面刮出刺耳声响。
“他儿子是我亲手带大的!
他老爹是替我们挡了子弹没错!
但我们也没有辜负他吧?!
如今倒好,他沈天雄翅膀硬了,便要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