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玛门耳中,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,“你以为囤积这些金器,就能获得永恒?看看它们现在对你做了什么。”
玛门的皮肤接触到阳气,早已变得焦黑开裂,他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韩信,嘴唇哆嗦着,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:“你……你不懂……这些都是我的……我的……”在他漫长的生命里,财富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全的东西,失去它们,比魂飞魄散更可怕。
“我是不懂,”韩信微微偏头,看着骨墙上那些被金器映出的光斑,“不懂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堆冰冷的金属,囚禁自已千年。”他抬手,象牙杖轻轻敲击骨墙,“你囤积的金器,沾染了太多亡魂的哀嚎——那些被你掠夺、杀害的魂灵,他们的怨恨早就浸透了这些东西。”
骨墙突然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,开始向内挤压,玛门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,阳气也愈发炽烈,几乎要凝成实质。他被挤得贴在墙上,胸口的金质挂坠融化成金水,滴落在他的伤口上,疼得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,随后声音便渐渐微弱下去。
“如今正好,”韩信的目光落在玛门逐渐透明的身体上,“用你的魂火来净化它们吧。也算你……做了件有用的事。”
玛门的身体在金光中一点点消融,先是四肢,再是躯干,最后连头发都化作了金色的粉末,被阳气蒸腾成一缕青烟。那些融化的金水失去了依附,顺着骨墙的缝隙渗入白骨之下,再无踪迹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韩信收回象牙杖,白玉骷髅的魂火黯淡下去。他低头看了看地面,那些渗入白骨的金水,竟让原本死寂的白骨微微泛起了一丝莹润的光泽,像是被滋养过。他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走向众人,步伐依旧平稳,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。
当最后一只地狱犬被赤兔马踏碎头颅,黑泥彻底渗入地下;当贝利尔在周乞的镇魂锣声中化作透明的光点,消散在空气里;当玛门的金水渗入白骨,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——路西法终于意识到,他们彻底输了。
项羽的霸王枪已刺穿他的肩胛,枪尖的红光顺着伤口蔓延,像无数细小的火蛇,钻进他的魂体,灼烧着每一寸脉络。他能感觉到自已的力量在飞速流失,连凝聚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能任由那股灼热的力量在体内肆虐。
更让他绝望的是缠在身上的蚀魂树枝干,这些树枝不知何时变得像铁索般坚硬,越收越紧,勒得他肋骨生疼,树皮上的尖刺刺破了他的红披风,扎进皮肤里,吸出一缕缕黑色的雾气——那是他魂体里的邪念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他望着穿透黑雾的金光,那光芒中隐约能看到冥府之扉的方向,金色的光流如瀑布般倾泻,带着祥和的气息,与他熟悉的冥界截然不同,“你们明明可以坐收渔利……看着我们内斗,最后再来收拾残局,不是更省力吗?”
蔡郁垒收起镇鬼符,符纸上的金光渐渐平息,那些因战斗留下的焦痕,在他指尖流转的灵力下缓缓愈合,恢复如初。他走到路西法面前,符纸在他掌心轻轻颤动,带着安抚的意味:“因为我们要的不是征服,是秩序。”
他指了指崖壁,那里的黑液已停止渗出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澈的泉水,正顺着岩壁的沟壑缓缓流淌,滴落在下方的白骨上,敲出“叮咚、叮咚”的清脆声响,像在演奏一曲天然的乐章。“三界魂灵本该各归其位,而非被你们的欲望裹挟。”
诸葛亮羽扇轻摇,扇面上的“卧龙”二字在金光中流转,映得他眼底一片澄明。他缓步走到路西法面前,羽扇轻点缠在他身上的蚀魂树枝,那些原本勒得紧紧的枝干,竟像是听懂了什么,微微松开了几分,露出路西法渗着黑血的肩胛。
“西方的朋友,你们信奉的‘七宗罪’,本就是人心生出来的魔障。”他的声音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贪婪、嫉妒、懒惰……这些不是天生的罪孽,是失衡的欲望。”
羽扇又指向崖外,那里的黑雾已被金光驱散,露出暗日下泛着微光的冥府山川。远处的忘川河像一条银色的带子,河上的奈何桥隐约可见,甚至能看到孟婆的身影在桥头晃动。“你看这冥府,秩序井然,不是因为谁征服了谁,是因为每个魂灵都知道自已该去何处。”
蚀魂树似有灵性,听到这话,缠在路西法身上的枝干彻底松开,退回到崖壁上,枝丫轻轻摇曳,像是在点头。树皮上的尖刺缩回,露出光滑的木质,甚至还抽出了几片嫩绿的新叶,在金光中闪着勃勃生机。
路西法盯着诸葛亮,眼神复杂。他能感觉到蚀魂树的善意,也能看到远处冥府的祥和,那些景象颠覆了他对冥界的认知——在他的认知里,冥界就该是混乱、黑暗、弱肉强食的地方,可眼前的一切,却透着一种……安宁。
“坦荡?”他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自嘲的笑,“你们东方的‘道’,难道就容得下不同的活法?像我这样的,生来就带着‘原罪’,也配拥有秩序?”
“道者,万物并育而不相害。”诸葛亮羽扇轻摇,扇风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,拂过路西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