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他想起了自已作为晨星时的模样,身披金色的铠甲,站在天国之巅,沐浴着创世之光,守护着世间的生灵,心中满是骄傲与温暖。他想起了反叛时的决绝,想起了被打入地狱时的不甘与愤怒,想起了在地狱千年的折磨与孤寂,那些记忆如同利刃,刺痛着他的灵魂。
他一直以为,自已早已被仇恨与愤怒吞噬,早已忘记了当年的善良与荣耀。可此刻,在这些魂火的映照下,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却变得如此清晰,让他无法否认。黑火长剑从手中滑落,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黑光开始紊乱,不再像之前那般霸道,反而带着一丝挣扎与犹豫。
项羽抓住这个机会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他握紧霸王枪,体内的力量与魂火的力量交织在一起,霸王枪的金龙虚影再次凝聚,这一次,金光中混着无数魂火,力量变得更加纯粹与强大,竟穿透了路西法紊乱的黑光,刺向他的胸口。
吕布捡起方天画戟,感受着赤兔马身上恢复的幽冥火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。他与韩信对视一眼,同时攻向路西法的两侧。吕布的方天画戟带着魂火与幽冥火的力量,如同银色的闪电,直刺路西法的左肩;韩信的象牙杖化作一道金光,带着诡道的灵动,攻向路西法的右肋。
张衡的纸人再次飞出,这一次,纸人上缠绕着魂火,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锁链,朝着路西法的四肢缠去。杜子仁的清心镜白光暴涨,镜面的裂纹在魂火的滋养下逐渐愈合,白光不再是单纯的净化之力,还带着魂火的温暖,照向路西法的眉心,试图唤醒他更多的记忆。
赵文和捡起锁魂铃,铃声再次响起,这一次的铃声不再是镇魂,而是带着魂火的善意,如同清泉般流淌进路西法的灵魂深处。蔡郁垒忍着心中的复杂情绪,将最后一张镇鬼符贴在路西法的眉心,符纸的金光与魂火交融在一起,不再是封印,而是引导。
“啊——!”
路西法发出痛苦的嘶吼,黑光与金光在他体内交织、碰撞,魂体忽明忽暗,仿佛随时都会碎裂。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仇恨与愤怒正在被魂火的温暖与善意一点点消融,那些被遗忘的记忆越来越清晰,让他痛苦不堪,却又无比清醒。
他看着项羽枪尖的魂火,那里面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笑脸——那是他堕天时,在人间救下的第一个凡人。当时小女孩被困在战火之中,是他出手将她救下,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。
可后来,却因为他的反叛,战火蔓延,小女孩最终夭折,魂归地府。
“原来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
路西法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与释然,黑火在体内渐渐熄灭,幽蓝的火焰化作点点星火,消散在空气中。背后的黑色蝙蝠翼轻轻颤抖,鳞片褪去,重新变回那袭猩红的披风,垂落在肩头,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。掉落在地的黑火长剑发出一声轻鸣,碎成漫天星屑,那些星屑中,隐约能看到当年羽翼完整时的璀璨光影。
他的身体在金光中变得透明,如同即将消散的雾气,却没有丝毫痛苦,只有一种卸下伪装后的轻松。路西法缓缓抬起头,目光扫过蚀魂树上开满的白色小花,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,散发着淡淡的暖意,如同当年天国的晨光。他又看向众人,眼中没有了之前的嘲弄与杀意,只剩下深深的歉意与感激。
“告诉他们,我……回家了。”
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,带着一丝解脱,一丝怀念。话音未落,路西法的魂体化作无数柔和的光点,如同散落的星辰,顺着金光的轨迹,缓缓融入忘川河的金光里。光点掠过众人身边时,带来一阵温暖的微风,抚平了他们身上的伤口,驱散了心中的戾气。
蔡郁垒抬手抚摸着眉心,那里还残留着符纸的温热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想起初见路西法时的惊惧,想起对战时的绝望,此刻却只剩下释然。这个曾经的天国副君,终究还是找回了自已的初心,没有在仇恨的深渊中彻底沉沦。
赵文和握紧手中的锁魂铃,铃声清越,不再有之前的哀鸣,反而带着一丝轻快。他看着忘川河的方向,轻声道:“蔡兄,他终究是回去了。”蔡郁垒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怅然,却也带着欣慰:“是啊,回去了。”
项羽缓缓站起身,霸王枪上的金龙虚影对着忘川河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,随后化作金光消散。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,感受着体内恢复的力量,心中的怒火早已褪去,只剩下对生命的敬畏。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反叛者,用最决绝的方式,完成了自我救赎。
金光漫过骨蚀道时,路西法的黑火确实剧烈震颤,那些魂火中熟悉的面孔如锥子般扎进他的记忆——莉莉的笑脸、昔日同僚的目光、甚至天国晨光的温度,都让他胸口发闷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。但当项羽的霸王枪带着魂火刺来的瞬间,他眼底的迷茫骤然被狠厉取代。
“想困住我?还早得很!”
他猛地侧身,任由枪尖擦着肋骨划过,带起一串黑色的血珠,却借着这股力道旋身暴退。黑火在他掌心炸开,不是攻向众人,而是猛地拍向身后的阴影——那里藏着一个被遗忘的地狱魔神,正是之前被贝利尔召唤、却因胆怯躲在崖缝里的阿斯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