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,即刻进宫见朕!要快,不得有误!”
福海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。
但他久居深宫,早已练就了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,脸上没有丝毫表露,只是将腰弯得更低,恭敬应道:
“嗻!奴才遵旨!”
说完,他迅速退了出去,脚步比平时略显急促。
空旷的宣辰殿内,再次只剩下萧云霆一人,和他那在烛光下拉得长长的、显得无比孤寂的背影。
……
拾翠殿。
殿内灯火通明,却丝毫驱不散那股阴冷压抑的气息。
华丽的波斯地毯上,一片狼藉,碎裂的瓷片、倾倒的果盘、散落的书籍随处可见。
苏清浅瘫坐在地,原本雍容华贵的发髻散乱开来,几缕发丝黏在泪湿的脸颊上。
她左边脸颊上,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,高高肿起,与她苍白失血的脸色形成刺目的对比。
她低声啜泣着,肩膀不住地颤抖,华丽的皇后朝服沾染了灰尘,显得狼狈不堪。
而在她上方的凤榻上,太医院首座陆青阳正襟危坐,脸上再无平日那副谦卑恭顺的模样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暴戾和阴鸷。
他胸口微微起伏,显然余怒未消。
“蠢货!”
陆青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声音冰冷刺骨。
“本座怎么教出你这个成事不足、败事有余的蠢货!一点沉不住气!”
他似乎觉得骂仍不解气,猛地伸手抓起凤榻边小几上摆放的一个价值连城的翡翠玉花瓶,看也不看,狠狠地朝着苏清浅身旁的地面砸去!
“砰——哗啦!”
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殿内炸响,飞溅的翡翠碎片几乎擦着苏清浅的身体划过。
苏清浅吓得浑身一颤,哭声戛然而止,只剩下压抑的、恐惧的抽噎。
陆青阳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,半晌,才似乎勉强平复了翻涌的怒气。
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瑟瑟发抖的苏清浅,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:
“皇上,已经对你起疑心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