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来。
她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难道直接说“皇上,您中了剧毒,怕是活不过一个月了”?
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!
伴君如伴虎,天知道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?
是相信她,还是认为她在危言耸听、诅咒君王?
萧云庭一直观察着林晚的神色,见她诊脉后脸色变幻,久久不语,此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、极为难的模样,心中也猜到了几分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开口安慰道:
“林神女,有何诊断,但说无妨!朕身为一国之君,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,不管多重的病症,朕都受得住,你只管照实说!”
你中毒了!
中的是几乎无解的慢性剧毒!
你受得住?
你受得住个屁!
林晚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,但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。
她抬起头,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、毫无避讳地正视着当今天子。
萧云庭的脸庞棱角分明,虽带着病容和疲惫,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锐利,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。
林晚心中不由得有点莫名的飘飘然。
嗯,普天之下,敢这么近距离、直勾勾盯着皇帝脸看的人,恐怕除了她林晚,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?
不过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。
她迅速收敛心神,意识到此事关系重大,绝不能宣之于口。
这深宫之内,谁知哪里藏着耳朵?
她再次躬身,声音压得极低,却清晰地说道:
“皇上,请借纸笔一用。有些话……不方便说出口。”
萧云庭是何等精明之人,立刻明白了林晚的顾虑——隔墙有耳!
他眼中寒光一闪,心中已是一片冰冷。
他默不作声,从御案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略微泛黄的宣纸和一支狼毫笔,递给了林晚。
林晚接过纸笔,略一思索,便在纸上奋笔疾书,写下了几个清晰而凝重的大字:
“皇上非病,乃中奇毒,恐为缓释之剂,日积月累,伤及根本,望慎察身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