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近乎凝固的平静,然而眼底深处的挣扎却更深了,最终,那沉寂被一丝极其突兀的痞气打破。
“啧!”
他嗤笑一声,带着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劲儿,猛地向前一步,伸出那只布满厚茧的大手,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林晚纤细的手腕。
他的手劲极大,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,拉得林晚突然往前一个趔趄,
“干什么?”旁边已列队的禁军中顿时有低沉警惕的呵斥响起,马背上的萧景珩也猛地回过头来,眼神如刀锋般骤然射来。
但拓跋冽却仿佛对这一切充耳不闻,他紧握着她的手腕,身体微微前倾,凑到林晚耳边,那张野性难驯的俊脸近在咫尺,温热的鼻息几乎喷薄在她的素纱之上。
他盯着她瞬间因惊愕而瞪大的眼睛,用一种刻意压低却带着某种粗粝质感的腔调,恶狠狠地说道:“……江湖上的事,少打听!”
那语气凶狠蛮横,带着一丝警告,却又奇异地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和无奈。
随即,他话锋猛地一转,那份凶狠变成了某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承诺:
“等你从岭南那个鬼地方……活着回来!”
他紧盯着她的眼睛,像是要把这句话凿进去:
“——老子再!亲!自!告诉你!”
话音落下,他猛地一挥手,那一直紧握着她手腕的铁箍般的手松开,顺势在她背上用力地一推!
力道沉稳而坚决!仿佛要斩断这门前所有的牵绊,将她推向那条早已注定的前路。
“走吧!”
他后退一步,站定在门槛之内,身躯如同漆黑的山岩,重新隔绝在白蹄京厚重的大门阴影里,只留下一个逐渐模糊的侧影。
所有泄露的情绪瞬间收拢,又变成那副桀骜懒散的痞气模样,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失态从未发生,他不再看林晚,视线飘向阴霾的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