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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的自动扶梯向上运行时,我数着不锈钢台阶的接缝。
某个间隙里卡着片枯叶,叶脉间的虫洞恰好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。
这让我想起大学天文社露营那夜,我们用易拉罐做反射镜观测猎户座,某位社员失手打翻镜片,铝箔划破夜空时溅落的星点,此刻正在我瞳孔深处明明灭灭。
图书馆地下珍本库的除湿机出哮喘般的嗡鸣。
我隔着防弹玻璃凝视敦煌经卷,那些朱砂写就的愿文正在紫外线灯下渗出细密血珠。
某个瞬间突然看清经文末尾的题记——某位无名供养人在抄经时打翻了朱砂砚,匆忙间用赭石补画的云纹,竟与某次航班延误时,我在舷窗上用茶渍涂抹的涂鸦如出一辙。
晨光穿透穹顶玻璃时,我站在借阅台前归还最后一本书。
管理员扫描条形码的嘀声里,书脊突然弹开暗格,掉出张泛黄的火车票。
2008年开往杭州的动车票根上,印着模糊的座位号,那个位置曾坐着穿碎花连衣裙的姑娘,她耳机里漏出的旋律,此刻正从咖啡馆唱片机的黑胶纹路里缓缓升起。
尹珏,华天,暖阳,王子枫,厉夜霆,寒琦,潇云翳纷纷踏来,他们各自用?眼迷匣打开了七十二层楼第3层--燃烧之岛。
暮色像一滴被揉碎的琥珀,缓缓渗入燃烧之岛的轮廓。
尹珏站在第七十二层螺旋阶梯的尽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匣表面浮凸的符纹。
那些暗金色的咒文在渐浓的夜色里泛起血丝般的光泽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正沿着锁孔啃噬他的呼吸。
“你们听见潮声了吗?“华天的声音裹着焦油般的粘稠感。
这个总爱把战术匕别在腰后的男人此刻正仰头望天,战术目镜在眼眶处折射出蛛网状的裂痕。
他军装领口松开两颗纽扣,露出锁骨下方尚未愈合的灼伤——那是三日前在第五层熔岩回廊留下的印记。
暖阳从阴影里走出时,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。
这个永远披着雾蓝色斗篷的男人抬起右手,腕间缠绕的银链叮咚作响,像是某种来自深海的低语。
当他的面纱被海风掀起半角,厉夜霆的瞳孔骤然收缩:那张苍白的脸上蜿蜒着淡青血管,仿佛皮下寄宿着某种光的菌群。
“别碰结界。
“潇云翳的声音比岛屿四周的磷火更飘忽。
黑袍术士的金属义眼闪过幽蓝刻度,他枯瘦的手指正将某种液态磷粉撒向空中,“三百年前冰海氏用九百童男童女的心脏才封住第三层“
话音未落,寒琦的机械义肢已扣住青铜匣。
钛合金关节与古老咒文的碰撞迸出细碎火星,这个以暴烈着称的狂徒竟露出近乎虔诚的神情。
他左眼窝里的电子眼突然开始疯狂闪烁,将咒文结构图投射在布满弹孔的护目镜片上。
王子枫的裙摆扫过满地焦炭时,众人才惊觉这位情报官早已悄无声息地靠近。
她银白色长间缠绕着细小的电弧,鎏金怀表链在腰间晃动成残影。
“温度在攀升。
“她摘下单片眼镜,虹膜扫描仪的红光扫过匣体,“咒文共鸣率已达临界值,建议诸位后退半步。
“
尹珏的怀表在此时出齿轮卡死的呻吟。
他望着匣盖表面逐渐浮现的血管状纹路,忽然想起圣乔治医学院解剖课上学到的毛细血管网示意图。
当第一滴猩红液体顺着青铜凹槽蜿蜒而下时,所有人的?眼同时泛起了血色。
“就是现在!
“华天战术匕出鞘的金属摩擦声刺破了凝滞的空气。
七枚染血的指纹按在咒文阵眼,燃烧之岛的第三层结界如同被撬开的蚌壳,蒸腾的硫磺雾气里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。
尹珏踏入火场时闻到了记忆的味道。
十年前在芝加哥地下实验室,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孩被活体焚烧时的焦臭,此刻竟与硫磺气息奇妙地交融。
他伸手拨开翻涌的热浪,看见华天军靴碾碎的地砖缝隙里,竟生长着类似血管的荧光苔藓。
“小心!
“暖阳的警告与爆裂声同时抵达。
某根支撑穹顶的玄武岩柱突然爆开,飞溅的碎石尚未落地便化作赤红浆液。
厉夜霆的机械臂瞬时展开能量护盾,暗紫色电弧在岩浆雨中织成电网,却听见细微的“滋滋“声——那些飞溅的火星正在腐蚀防护涂层。
“退后三米!
“潇云翳的吼声裹挟着磷火。
黑袍术士的法杖重重顿地,漫天流萤骤然凝成实体,却在触及岩浆的瞬间哀鸣着消散。
王子枫的怀表盖弹开时出清越凤鸣,她甩出的银丝缠住某根摇摇欲坠的横梁,却现那些看似玄武岩的结构体内部布满蜂窝状孔洞。
“是骨瓷。
“寒琦的机械臂插入岩浆,钛合金指尖夹出一块半融化的构造物,“用死者骨骼烧制的建筑材料“他电子眼中的扫描界面突然疯狂跳动,那些嵌在陶瓷里的骨片正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