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,血月下他徒手剖开妖物胸腔取出的跳动心脏,还有拍卖会上那枚玉珏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金色咒文。
“现在认输还来得及。
“白黐衍的唇擦过她耳畔时,诗雅闻到曼陀罗混着铁锈的气味。
他指尖正顺着脊椎游走,在腰际某处停顿——那里埋着诗雅自幼佩戴的翡翠平安扣,此刻正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芒。
窗外忽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。
诗雅看见十八面卦象旗在庭院猎猎作响,每根旗杆都钉着具身分离的尸体。
白黐衍忽然咬破她耳垂,将精血抹在翡翠平安扣上。
那些干涸的血迹突然活过来般游走,在旗杆断口处凝成新的咒文。
“记住,当星轨偏移三寸“他咬破的唇瓣染红诗雅颈侧,“你就该把命门钥匙转交给“
晨钟恰在此时撞破寂静。
诗雅在最后半声钟鸣里看清他眼底映出的真相:昨夜交缠的锦被上沾着曼陀罗花粉,鎏金床柱内侧刻着往生咒,而窗外飘落的不是柳絮,是淬了尸油的符纸。
蓝闪蝶的磷粉还在她指尖闪烁,像极了昨夜他眼底将落未落的泪光。
锄影垂星淬刀缨,
躬耕裂土见魂晶。
汗浸荒畴生剑影,
穗低峰敛入禅庭。
子时的雾气漫过竹篱时,铁器与青石相撞的清鸣惊醒了沉睡的星子。
那人俯身拾起沾满夜露的锄头,暗红缨络垂落在龟裂的土壤上,恍若天边将坠未坠的残星。
他腕间那柄生锈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刀鞘上斑驳的铜绿正渗出细密的血珠——那是昨夜斩断荆棘时留下的印记,此刻却在晨雾中蒸腾成赤色雾气,缠绕着锄柄上缠绕的褪色布条。
泥土在犁铧下裂开细密的纹路,如同被撕开的旧帛书。
暗红浆液顺着犁沟蜿蜒,在黎明前凝结成半透明的晶簇。
他忽然停驻,任由汗水顺着脊椎滑落,在布衣上洇出深色图腾。
掌心被木柄磨出的茧子此刻正微微烫,仿佛有岩浆在皮下游走。
当指尖触碰到那些晶体时,某种古老的震颤顺着血脉直抵心口,像是千万年前埋在大地深处的剑鸣。
正午的日轮碾过龟裂的田垄,汗珠坠入土坑时炸裂成细小的光尘。
他弯腰掬水的动作惊动了蛰伏的影子——那些被烈日晒蔫的稗草突然挺直脊背,在他身后投下森然剑戟的轮廓。
风掠过晒谷场残破的经幡,将某个被遗忘的偈语揉碎在燥热里。
他忽然想起昨夜半梦半醒间,锄尖挑破的蛛网里垂落的银丝,此刻正在掌纹间灼烧。
暮色四合时,低垂的稻穗在晚风中叩响铜铃。
他站在田埂尽头,看最后一道金芒没入西山,锄柄上的缨络已褪成惨白。
山脚下禅院的钟声撞碎在暮霭里,惊起满地乱飞的磷火。
那些晶簇此刻正在土壤深处缓慢生长,结晶成六棱柱状的舍利,表面浮凸着梵文般的沟壑。
当最后一声钟响消散在群山褶皱间,他忽然松开攥紧的拳头——掌心的茧子裂开细缝,露出半截生锈的刀尖,正与天边新生的启明星遥相辉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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