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双腿软,几乎站立不住。
救护车呼啸着离开了,带走了那个生死未卜的妇女,也带走了那个惊魂未定的小女孩。
巷子里又恢复了寂静,只剩下我和满地的狼藉,还有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淡淡的药味和血腥气。
我慢慢地走出那栋平房,重新回到风雪交加的街道上。
雪花落在我的脸上,冰冷的,却无法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过来。
我刚才做了什么?我救了人吗?还是……我只是鲁莽地闯入了一个陌生的、可能充满危险的地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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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曾经支撑着我,让我在河边、在课堂上、在公交车上挺身而出的“勇气”
,此刻在我心里,变得如此模糊,如此苍白无力。
它没有给我带来任何荣耀,反而让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后怕。
我甚至不确定,刚才那个冲进平房的决定,究竟是勇敢,还是……一种不计后果的愚蠢?
回到家,父母看到我浑身湿透、脸色苍白的样子,吓坏了。
当我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时,他们没有表扬我,反而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,指责我太冲动,太不自量力,万一出了事怎么办。
我默默地听着,没有辩解。
是啊,万一呢?万一那个妇女醒不过来怎么办?万一那个小女孩是坏人故意放出来的诱饵怎么办?万一……
无数的“万一”
在我脑海里盘旋,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信心。
我开始怀疑自己,怀疑那个曾经无所畏惧的自己,到底去了哪里。
我现,“勇气”
这个词,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和沉重。
它不仅仅意味着冲动和蛮干,更意味着责任、风险,以及……可能付出的巨大代价。
那个冬天格外漫长。
窗外的雪化了,又下,下了又化。
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枝桠在寒风中枯槁,了无生气。
我常常在夜里惊醒,眼前浮现出那栋昏暗的平房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还有小女孩那双惊恐无助的眼睛。
它们像一个个模糊的影子,纠缠着我,让我无法安枕。
我开始意识到,原来“勇气”
并不是一种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资源。
它更像是我背包里仅有的一块巧克力,在你最需要的时候,它能给你提供一点能量,让你支撑下去。
但如果你一次又一次地透支它,总有一天,它会彻底耗尽。
而当你真正需要它的时候,你会现,你早已囊空如洗。
这个冬天,我好像失去了某种东西。
不是具体的物品,也不是某个具体的人。
而是一种感觉,一种曾经支撑着我走过少年时光的、叫做“无所畏惧”
的感觉。
它就像秋天的最后一片叶子,在凛冽的寒风中,悄无声息地飘落,融入了冰冷的泥土,再也寻觅不见。
留下的,只有光秃秃的枝桠,和一片萧瑟的、令人怅然的虚空。
时间,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,又像是被压缩到了极致。
九界门前,风声似乎都已停滞。
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,夜幕如同巨大的黑布,缓缓笼罩了大地。
没有了阳光的照射,那两颗悬挂在铁索上的头颅,在阴影中显得更加苍白、更加诡异。
卯兔幻瞳无垢的头颅,依旧保持着临死前的姿态,空洞的眼眶凝望着这片绝望的天地。
鲜血早已凝固,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暗红色的、狰狞的痕迹,如同干涸的河床,记录着不久前生的那场惨烈牺牲。
而不远处,申猴混世陨落之地,除了那几截沉默的铁棒碎片和斑驳的血迹,以及弥漫在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硫磺与腐朽气息,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这位曾经威震八方的行者存在的证明。
他就这样……彻底消失了。
仿佛被某种越世间理解的力量,从存在本身抹去。
这种彻底的、无声无息的湮灭,比任何惨烈的死亡方式都更加令人恐惧。
它宣告着一种绝对的、无法抗拒的力量。
一种凌驾于生死、毁灭与重生之上的、冰冷而残酷的意志。
天衍魔尊静静地悬浮在半空,如同一个沉默的君王,俯视着他刚刚“清理”
过的领地。
他没有去看那两颗头颅,也没有去看地上那些冰冷的残骸和碎片。
他的目光,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景物,投向了更深邃、更黑暗的未知虚空。
他的身影,在夜幕的衬托下,显得更加孤寂,也更加……强大。
这是一种孤高的、令人绝望的强大。
仿佛整个世界,都只是他指尖拨弄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玩具。
没有人敢出任何声音。
所有幸存的生灵,无论是九界门的守卫,还是那些侥幸逃脱追杀的各方势力代表,此刻都如同惊弓之鸟,匍匐在地,瑟瑟抖,连大气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