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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二 难自医(4 / 5)

他并非在等人,也未曾饮酒,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。

然而,如果你仔细看去,会现他的手指,修长而骨节分明,正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,每一次落下,都仿佛在敲打着某种无形的韵律,又像是在进行着一场只有他自己知晓的、与虚无的对话。

那不是寻常的烦恼。

那是一种更加古老、更加深邃、更加令人绝望的东西。

它关乎起源,关乎终结,关乎存在本身的意义。

它像一个巨大的、无声的问号,悬于宇宙的尽头,也悬于此刻他的心头。

这疑问,如同附骨之疽,悄无声息地盘踞、生长,日夜不停地啃噬着他的理智与道心。

他修的是智道,穷究天地万物之理,试图以三尺青锋般的逻辑与推演,斩破世间一切迷障。

他也涉猎律道,探究规则秩序之本源,希望以规矩方圆之力,为这混乱无序的世界,也为自己躁动不安的内心,寻得一丝喘息之机。

他曾以为,智道与律道,足以让他勘破命运的轨迹,成为自己人生棋局的执棋者。

他曾以为,自己的心智坚如磐石,足以抵御世间一切诱惑与侵蚀。

然而,这道关于宿命的疑问,却如同最狡猾的对手,在他最不经意间,绕开了他布下的重重逻辑与规则的防线,直接攻入了他的本源。

它不与他辩驳,不与他厮杀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用一种亘古不变的、漠然的眼神注视着他。

每当夜深人静,万籁俱寂之时,它便会悄然浮现,化作一个幽灵,嘲弄着他所有的智慧与努力,提醒着他那无法掌控的渺小。

这场较量,早已在他心中打响。

无声无息,却惊心动魄。

每一次他对天道运转的理解加深一分,每一次他对法则秩序的感悟精进一层,似乎都只是为那个幽灵提供了更坚固的铠甲,让它愈显得深不可测,愈狰狞可怖。

他不知道这场较量会持续多久。

或许,会伴随他走过漫长的岁月,看尽人世繁华与落寞;或许,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,戛然而止,留下一个永恒的谜团;又或许……它会一直持续下去,直到时间的尽头,直到星辰熄灭,宇宙重归混沌,而他,依然在这无休无止的追问中,迷失、徘徊,找不到答案。

烟雾缭绕中,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堂中央。

来人穿着一身宽大的、颜色暗沉的道袍,袍角似乎还沾染着些许不明污渍,散着一股陈旧而诡异的气息。

他身材中等,面容模糊,仿佛总是笼罩在一层淡淡的、若有若无的烟雾之中,让人看不真切。

只有偶尔灯火跳动,才能瞥见他一双细小的眼睛,闪烁着精明而狡黠的光芒,像是黑夜里的鼠类。

他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算盘,珠子磨损严重,油光锃亮,显然是常年累月拨弄所致。

他自称“烟霰散人”

,一个听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,实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名号。

烟霰散人踱着方步,慢悠悠地走到那青衣青年面前,脸上堆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,露出一口被烟熏得黄的牙齿。

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,沙哑而刺耳:

“哟,这位小哥,面生得很呐。

深夜独坐于此,对着这孤灯冷酒(虽然他并没有喝酒),所思何事啊?可是被情所困?被仇所扰?还是……被那无处不在的‘命运’二字,搅得心神不宁,夜不能寐啊?”

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夸张的同情,眼神却在青年身上滴溜溜地转着,像是在打量一件待宰的货物。

青衣青年,也就是尹珏,闻言缓缓抬起头,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昏黄的灯光,却依旧平静无波。

他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形象实在有些“仙风道骨走形版”

的算命先生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声音清冷地开口:“老丈,你认错人了。”

“哦?”

烟霰散人故作惊讶,眉毛一挑,“难道小哥你不是被那无形的枷锁所困,渴望一线生机,想要探寻那冥冥之中的定数,以求趋吉避凶,窥探命运的……天机?”

尹珏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斟酌词句。

他确实被那个关于宿命的疑问困扰,也确实对自身的智道与律道产生了深深的怀疑。

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轻易相信眼前这个神神叨叨的老道士。

“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。”

尹珏的声音依旧平淡,“或许,你需要钱?”

烟霰散人一听有戏,顿时眉开眼笑,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一朵菊花。

他搓了搓手,那双手骨节分明,指甲缝里似乎还藏着些许泥垢,与他的道袍形象形成了诡异的反差。

“嘿嘿,小哥果然是明白人!”

烟霰散人压低了声音,神秘兮兮地说道,“老夫我,烟霰散人,上知天文地理,下晓鸡毛蒜皮,中间嘛……还能帮你算算前程,看看姻缘,破破劫数。

只要价钱合适,就没有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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