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在月光下蠕动如活蟒。
他凝视着不斩仇雠不还魂的铭文,突然想起那个雨夜被自己亲手剜出的心脏,此刻正在幽冥黄泉里开出血色曼陀罗。
六冥钺共鸣的刹那,岛底传来虚明仙尊的叹息,惊醒了沉睡在珊瑚坟冢里的万千怨灵。
其实,这场比赛还有终极大奖“鸿蒙紫府元胎”
,有人说,那就是“帝皇”
。
尹平山与其子尹志辉,尹志海,尹志辉夺取了“鸿蒙紫府元胎”
,为了治疗尹志辉之子尹珏的“三才归因”
,传闻鸿蒙紫府元胎己经与尹珏融合。
从今往后的许多年,所有人都以为尹珏就是“鸿蒙紫府元胎”
,他就是天生的“帝皇”
「孤鸿踏雪千山黯,肝胆照夜照沧溟;浮生若寄何言败,血染青衫亦从容」
暮色浸透尹氏祖宅时,尹珏总爱蹲在祠堂飞檐上数檐角铜铃。
那些被鸿蒙紫气浸染的铜铃在风中摇晃,会出类似骨节生长的脆响——自三年前那场惊动三十三重天的夺胎之战后,他便觉得自己的骨骼正在缓慢重组。
“阿珏,该喝药了。
“尹志海端着鎏金药盏出现在滴水檐下,玄色蟒纹袍角沾着未干的血迹。
少年仰头望着兄长腰间新挂的“镇狱“玉牌,那是用父亲从北冥深渊剜出的蛟龙逆鳞炼化的法器。
他知道,昨夜沧澜江底又少了两具修士尸体。
药汤入口的瞬间,尹珏瞳孔里浮起细碎金芒。
鸿蒙紫府元胎在他气海深处轻轻震颤,将苦涩药力化作万千星砂。
三年来,这颗从虚明仙尊陵寝中盗出的先天至宝,始终像团冰火交织的云絮盘踞在丹田。
每当月圆之夜,他就能看见云絮中浮现的虚影——那是个与自己面容七分相似的少年,正在混沌中编织星轨。
“力之法则的具象化?“尹平山把玩着从天机阁抢来的龟甲,望着儿子周身若隐若现的紫色气旋。
卦象显示尹珏命星犯紫微垣,本该活不过弱冠之年,如今却因元胎融合硬生生劈出条血路。
他摩挲着腰间新得的“弑帝矛“,这件用尹志辉心头血淬炼的凶兵正在鞘中出饥渴的嗡鸣。
直到惊蛰那日,尹珏在演武场裂开第三只眼。
当时他正与族中长老演示刚领悟的“崩天式“,突然听见识海里传来琉璃碎裂的声响。
鸿蒙紫府元胎绽放出刺目银光,将方圆十里的灵气抽成真空。
在众人骇然注视下,少年背后竟浮现出由星砂凝聚的混沌钟虚影,钟摆轻荡间,百里外的试剑峰轰然崩塌。
“这是力之法则本源?“躲在暗处的尹志海声音颤。
他想起父亲曾说,当年虚明仙尊就是凭此法则一剑劈开混沌海。
尹珏染血的指尖抚过眉心新生的金色竖瞳,那里正倒映着混沌中沉睡的巨钟——与三日前夜袭祖宅的神秘人手中法器,竟有八分相似。
当夜子时,尹珏独自走向后山禁地。
月光穿过千年榕树的枝桠,在他脚下铺出斑驳光影。
自从元胎融合,他总能在月华最盛时听见潮声,仿佛有片汪洋在血脉里翻涌。
这次他循着潮声来到寒潭,却见潭底沉着半块染血的玉珏。
新雪初霁的子夜,尹珏独自站在琅嬛山巅。
玄色大氅被罡风卷得猎猎作响,衣摆处暗绣的蟠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般的光泽。
他望着脚下绵延的千山雪岭,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的冬夜——母亲握着他的手在青铜鼎上刻下第一道卦纹时,鼎中跃动的紫焰也是这般映着雪光,将满室映得如同琉璃世界。
“孤鸿踏雪千山黯“少年低声吟诵的刹那,腰间佩剑突然出清越龙吟。
剑鞘上经年累月的裂痕在雪光中纤毫毕现,那是三年前在归墟海眼与玄鲸搏斗时留下的印记。
尹珏伸手抚过那些蜿蜒的沟壑,恍惚又看见血珠顺着冰棱滴落的轨迹。
山风卷起他额前碎,露出眉间若隐若现的金色云纹。
这印记自他诞生起便如影随形,每当月华倾泻时便会流转如活物。
十年前国师用九十九盏鲛人灯照出命盘时,曾指着紫微垣最亮的星子说:“此子当为万世开太平。
“可那些跪伏在太极殿前的臣子不会知道,每当尹珏运起鸿蒙紫府真气,丹田处便如万千银针穿刺,痛得连呼吸都要凝成冰晶。
他忽然并指为剑,在雪地上划出四道血痕。
殷红在银白间蜿蜒如符咒,正是《太虚引星诀?》里“肝胆照夜“的起手式。
远处传来守山灵鹤的哀鸣,惊起漫天流萤般的雪霰。
尹珏望着掌心渐渐成型的星图,忽然想起昨日在帝陵地宫见到的场景——那些被玄铁锁链贯穿琵琶骨的先帝遗骸,眼眶里竟都盛着与自己相似的紫芒。
“浮生若寄何言败“低笑混着血腥气在齿间弥漫,尹珏将染血的手指按在心口。
丹田处沉寂多年的紫府之气突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