染血的唇角扬起熟悉的弧度,那是他们共饮星酿时,少年神君眼角漾起的细碎星光。
宇宙的哀歌在此刻达到高潮,所有被吞噬的文明残骸,都化作漫天蝶翼纷飞。
与古惑仔出身的汪兆杰不同,僵王生在鎏金镶玉的深宅大院里。
父亲是海城地下世界的执牛耳者,檀香缭绕的宅邸里藏着三十年江湖账簿,却也供奉着整套《资治通鉴?》。
西洋名校的镀金文凭与算盘珠碰撞的脆响,在他骨血里酿成独特的儒商气质,像青花瓷胎里流淌着熔岩。
暮色中的海城码头飘着咸腥雾气,家族危难如潮水漫过防波堤。
僵王站在父亲常坐的紫檀雕花椅前,白衬衫袖口折出笔挺的折痕,指尖抚过账本上暗红的批注。
他记得父亲临终时浑浊瞳孔里映着保险柜密码,那些数字在暴雨夜化作带血的密码本,而此刻他正用剑桥课堂上学来的博弈论,将仇家请到铺着织金地毯的会客厅。
警笛声刺破香槟塔折射的虹光时,他正用银质拆信刀裁开烫金请柬。
督察的枪管在红丝绒沙上投下阴影,他笑着为对方斟上十年陈的绍兴黄酒,杯壁凝结的水珠沿着虎口滑落,在柚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。
电话铃响起的刹那,他眼底掠过海鸥掠过礁石的冷光,三通越洋电话便让整个东南沿海的暗流重新归位。
当枪火不得不绽放成曼珠沙华,他的定制皮鞋永远踏着血泊中最干净的路径。
那些被媒体称作“黑帮洗白教科书“的资本运作,在华尔街日报的财经版面开出洁白的花,而午夜梦回时,他仍会抚摸父亲留下的翡翠扳指,冰凉的玉髓里封存着二十年未落尽的雪。
如果他知道面具背后的人是江臣,他最多只是把他关起来,亦或是随便恐吓他,那是他唯一的家人。
僵王最后流泪了,是伤心失去了席位,还是绝望那个弟弟,亦或是不甘心被不知是谁干掉?
江臣此刻头已经全白,上面还沾有僵王的血,眼神不再清澈,全是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