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师父,现他正用剑鞘摩挲着腰间某块残缺玉珏,那纹路竟与尹珏袖口的云纹缺口严丝合缝。
暖阳是九嶷宗门的人,也看过尹珏的云垂比赛,知道他是个不世出的天才,但天才自己也是,而且同龄人,可他为什么成自己师太爷了?!
!
暖阳有点后悔拜琉光神女和素问灵医为师了。
暮春的九嶷山笼罩在青灰色雾气里,暖阳抱着新领的《九嶷秘录?》蹲在问剑峰顶的断崖边,看山风卷着尹珏昨日赢下的云垂金册哗啦啦翻动。
纸页间“惊鸿照影“四个字被夕阳镀成赤金色,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少年在论剑峰顶挥出的最后一剑。
“小阳子!
再偷懒就把你种进药田当灵芝!
“素问灵医的传音术裹着丹砂气息撞进耳膜,暖阳手忙脚乱把金册塞进怀里,却带出半截糖葫芦。
红艳艳的山楂骨碌碌滚下山崖,惊起竹林里几只灰雀。
三个月前他亲眼见过尹珏出手。
那天云垂城的天穹被七十二盏琉璃灯映成翡翠色,少年站在飞檐斗拱最高处,手中银枪搅动流云时竟带出凤鸣清啸。
暖阳攥着刚买的糖画,甜腻气息混着枪尖破空声在喉头翻滚——原来《九嶷剑谱?》第七页的“长河落日“,在尹珏手里能舞成银河倒悬。
“看够了吗?“琉光神女的传音带着月华般的清冷,暖阳悚然一惊,现日晷投影已偏移三刻。
他慌忙起身时怀里的《九嶷秘录“哗啦散落,某被山风掀开,露出半阙朱砂批注:“惊鸿照影非绝学,妙手偶得是天成“,墨迹间还沾着松烟墨的清香。
此刻暖阳盯着掌门闭关处袅袅升起的青烟,终于明白师尊当年为何要喝下那坛“忘尘酒“。
三日前素问灵医抓着他把脉时,枯槁手指突然扣住他腕间太渊穴:“小子,你可知尹珏到底是什么怪物?“
“什么?“暖阳的冷汗浸透了后襟。
他分明记得那日尹珏立在千级青石阶下,晨露顺着鸦羽般的黑滴在素白袍角,像极了话本里求仙问道的虔诚书生。
山风卷着答案掠过问剑峰,暖阳望着掌门闭关洞府前那株并蒂莲苦笑。
七日前尹珏为救被魔气所伤的小师妹,硬生生从魔修手里夺回半株仙草,却在递给师父时轻描淡写说了句:“前辈当年为取离火精魄受的伤,该换换了。
“
“所以你现在是九嶷宗第一百三十七代弟子,而尹珏“素问灵医的拂尘突然缠住暖阳脚踝,将他拽向百丈外的药庐,“是开派祖师爷青璃上仙的现代师尊。
“
暖阳在颠簸中瞥见崖底奔涌的云海,突然想起初见尹珏时对方眼里的星光。
那时谁也没料到,这个在论剑峰顶解剑相赠的少年,会像山涧清泉般漫过九嶷宗千年的规矩,最终在宗门谱系上写下惊涛骇浪的一笔。
“小阳子!
再愣就把你泡成药人!
“素问灵医的怒吼混着丹炉轰鸣传来。
暖阳望着掌心不知何时沾上的糖渍,忽然觉得当个被时代洪流拍扁的小虾米,似乎也没那么糟糕——至少今夜不用给琉光神女和素问灵医抄写《清心咒?》了。
“来吧,咱们一起帮师太爷解决梦境如何斩三尸的问题”
青璃上仙,琉光神女,素问灵医,尹珏,暖阳他们一共研究了三种方法,但尹珏还是不太满意,要么太氪金,要么损天道伤人道,还有个更扯,氪命!
!
暮春的云海漫过青要山千仞绝壁时,五道身影正围坐在紫檀案前。
案上浮着三盏琉璃灯,映得青璃上仙眉间那道淡金神纹忽明忽暗,倒像是被风吹皱的月光。
“诸位且看。
“琉光神女广袖轻拂,三枚玉简凌空排开,“天机阁传来的《九转游仙阵?》需耗尽三洲灵脉,青要山七十二峰怕是要沦为焦土。
“她指尖凝着星屑般的光点,在玉简上勾勒出密密麻麻的阵纹,“诸位可要当心,上月青阳真人强催此阵,结果“
话音未落,素问灵医腰间药囊突然炸开,数十枚赤红丹丸蹦跳着滚落石案。
众人慌忙闪避间,暖阳已捏住颗丹丸塞进嘴里,鼓着腮帮子含糊道:“损天道伤人道?我看是损牙口伤脾胃!
“
尹珏倚着千年紫藤,长在穿堂风里扬起清冷弧度。
这位素来天才的少年,此刻盯着阵图上密密麻麻的“需九转玄铁三千斤“字样,忽然想起昨日在后山撞见的景象——那群贪心的小灵兽为争抢阵眼石,竟把看守长老的胡子都薅秃了半边。
“第二法?“青璃屈指叩响案上玉磬,清音惊散了檐角打盹的仙鹤。
琉光广袖翻飞间,案上浮现出浩瀚星图:“借周天星辰之力布阵,需以命格为引。
“她指尖星辉忽明忽暗,“上月青璃上仙为取北辰星辉,可是折了半阙寿元?“
暖阳闻言凑近细看,突然拍案叫道:“好你个青璃!
难怪这些日子总戴着帷帽,莫不是间落了霜?“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