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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扯着陆闻州的手。
而且听到这话的陆闻州,心里像是被人扎了根刺,鲜血淋漓。
他隐忍的滚动喉结,想到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温辞,真想掐死何书意。
但最后他还是松开了她。
愧疚的红在眼眶里弥漫,他僵站在风中,手指颤抖的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,燃了一根,用力抽了一口,或许是呼吸不稳,直接呛住了,咳得肺一抽一抽的疼。
那一刻,他苦笑了声,在心中嘲弄自己:小人。
脱离的何书意白着脸,大口大口喘息着,整个人虚弱的靠在秦助理怀里,目光混着泪,缥缈的看着陆闻州,扯出一抹悲凉的笑……
秦助理着急的抱起何书意,准备往医院走。
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冷沉的声音,“现在就送她离开。”
秦助理怔住。
何书意也不敢置信。
陆闻州抽了口烟,青白色的雾遮掩他面上的神色,他暗哑的声音不容人拒绝,“我亲自开车。”
这次,他不允许再有任何纰漏。
听到这话。
秦助理口中想让何书意再住院几天的央求也不敢再说出来了。
老板明显铁了心。
何书意双眸含泪,不甘心的冲陆闻州喊,“我身体还没有好!你就这么把我送走,不怕孩子出意外吗?!”
听到某个字眼,陆闻州强压着的燥郁顿时崩塌了一角,他掐了烟,冷然上前,一把捏住她下颚,面庞冷硬,“何书意,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?”
上位者的气势在这一刻迸发,凌冽骇人。
何书意脸色一白,顿时吓得不敢再说什么……
陆闻州漠然甩开他,冷声叮嘱秦助理跟上,大步离开,朝着停车场走去。
身后,何书意看到这一幕,不甘的泪水在眼眶里滚动。
以前陆闻州都是把这样的事吩咐给手下的人做的,比如让人在手术室门外盯着她流产,比如,在病房门外监督她……等等等等。
这样有好处,她可以找到纰漏,逃过一次又一次,因为手下人不敢真拿她如何。
但陆闻州不一样,这个男人狠起来,不留情面。
这次,他要亲自送她离开,那她绝不会有回转的余地……
这么做,都是为了温辞吗?
何书意哭了出来。
她这多年如一日的爱恋,真是比草都贱。
贱的只需他一句好言好语,她就能抱着偷偷开心很久,治愈一切他施加的伤害,一次又一次的为他敞开心扉,说服自己,原谅他,期待有朝一日,他会看到她。
真是可悲又可笑。
真的。
该死心了不是吗?
冷风拂面而来,要下雨了。
何书意喉咙滚了滚,用力擦了擦泪,抬眸看向前方男人挺拔伟岸的身形,擦干的泪水又一次滚落,朦胧间,她眼前出现了很多倒影——
在那个公交站,他温柔安慰他,给她钱,给她雨伞。
在很多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,她望向他一次又一次。
在……
何书意睫毛颤动,幻想也在这一刻碎了。
同时碎了的,貌似还有别的。
她眼眶还是红的,轻轻开口,笑了声,对他喊,“离开前,你能陪我回一趟家吗?我想送你一件东西,最后一次了……”
真的,最后一次。
陆闻州脚步微顿,没有回头。
何书意无声抿住唇瓣,垂眸苦笑了声。
但之后车子开到路上。
陆闻州还是途径了她小区,只不过人没跟她上楼,让秦助理陪她。
“二十分钟。”陆闻州打开窗户,风拂在他冷峻的面庞上。
他点了根烟,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她一眼,一直望着不远处学校人来人往的学生出神,慢慢红了眼眶。
烟头烫到了手指都没感觉到。
后座,何书意也没期待他回头。
更没像以前那样厚着脸皮求他跟她一块回家。
只是在注意到他一直在观望对面的放学的学生们时,心跳慢了一拍。
但她很快忍住,默默下了车。
他这辈子都不知道,她住在这儿,是为了借景生情。
就让他不知道吧。
反正,他的青春里,本就没注意过默默跟在背后的她。
何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