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废话!我……我只是想来问问你,那天你在古墓外跟我说的话,
‘情是劫,也是道’,到底是什么意思?
这些天我翻来覆去想,总觉得你话里有话!”
他终于道出了在此等候的真正目的。
那日扎克的话语,如同种子,在他心中生根发芽,让他无法忽视。
扎克看着眼前这倔强而敏感的的少年,仿佛看到了某个时空片段中,那个在黑暗与光明间挣扎的自己。
他沉默片刻,决定给这个或许是他在此界唯一的、某种程度上能理解其复杂性的“同类”,留下一些真正的东西。
“意思很简单,却也很难。”
扎克缓缓开口,目光仿佛穿透了杨过,看到了他身后那无形的、名为“情”的枷锁与动力,
“你将那人视作你的全部,你的世界围绕她旋转,她喜你则喜,她忧你则忧,她若离去,你的世界便崩塌。这是‘劫’,是束缚,是痛苦之源。”
杨过脸色微变,眼神中流露出被说中心事的刺痛与防御。
“但,”
扎克话锋一转,
“正是这份极致的情感,驱动着你变得更强,让你在绝境中挣扎求生,让你拥有了超越常人的执着与力量。
它让你痛苦,也让你成长。
若能看清这份情感的本质,不为其所淹没,而是以其为镜,照见自身,明了你之所以为你,究竟为何……
那么,这‘劫’便可化为‘道’,成为你独一无二的力量根基与前行明灯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杨过那逐渐陷入思索的脸庞,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:
“然而,渡人先需渡己。
执着于情,如同紧握舟楫,固然能助你渡河,但若不肯放手,这舟楫亦会成为将你拖入深渊的负累。
执念是舟,亦是海。
是助你超脱,还是将你淹没,只在你一念之间。”
“执念是舟,亦是海……”
杨过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,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震动。
他从未听过有人将“情”剖析得如此冷酷,却又如此直指核心。
这与他姑姑教导的“绝情”似乎不同,与郭伯母的智谋也不同,更与郭伯伯的大义截然不同。
这是一种……立足于自身,审视并利用一切情感,包括最极致的情感的……冰冷而强大的逻辑。
他抬起头,看着扎克那平静无波,仿佛能容纳一切的眼神,第一次感觉到,这个来历神秘的家伙,或许真的看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挣扎。
“你说得轻巧!”
杨过忽然有些恼怒,像是一只被窥破秘密的幼兽,
“若易地而处,你能做得到吗?”
扎克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,虽然缠绕着绷带,但杨过能感觉到那
“我的‘劫’与‘道’,与你不同。
但道理相通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舟与海。
重要的是,你是否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海上,以及,你最终想去往何方。”
杨过沉默了。
他怔怔地看着扎克的手,又看了看扎克那双深邃的眼睛,心中的烦躁奇异地平复了一些。
他感觉,这个即将离开的人,给他打开了一扇窗,让他看到了围墙之外的另一种可能。
“你要去哪里?”
杨过的语气缓和了许多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。
“北方。少林寺。”
扎克答道。
“少林?那群光头的和尚?”
杨过撇撇嘴,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,说道:
“我听说,南边武当山上,有个叫张三丰的张真人,以前也是少林出来的,后来自己创了武当派,道理讲得好像比少林的和尚和终南山的牛鼻子们都透彻些,说什么……阴阳啊,刚柔啊什么的。
你要是追求那些玄乎的道理,干嘛不去找他?”
武当,张三丰。
扎克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。
“我会去的。”
扎克点了点头,
“在去过少林之后。”
他看了看天色,不再多言,对杨过道:
“保重。”
说完,他便绕过依旧站在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