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,只在经脉中激起一阵无力回应的酸麻。
该死的!是毒!什么时候?到底是什么时候?!难道是晚宴时喝下的那杯茶?还是洗漱时用的水?
无边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,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。
无边的悔恨啃噬着他的内心。
他后悔了,无比后悔!后悔不该被“主人”许诺的力量和前景所诱惑,后悔不该贪图那所谓的“狂骨之手”,后悔不该卷入这场远超他能力范围的、怪物之间的争斗!
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,什么权势,什么力量,他只想活下去,像个最卑微的虫子一样活下去!
就在这时,密室那扇厚重无比、加持了多重防御符咒的合金石门,没有发出任何机关转动的声响,也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,而是如同被一股无形的、超越物理规则的力量作用,发出了沉闷而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,缓缓地、不可抗拒地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。
门外,并非他想象中青面獠牙、杀气腾腾的凶神恶煞。
只有一个笼罩在通道深邃阴影中的、模糊不清的身影。看不清面容,看不清衣着,只有一只自然垂落在身侧、在密室内部应急灯惨淡光芒映照下,泛着一种非人般冰冷、苍白、细腻光泽的左手,清晰得令人心悸,仿佛凝聚了周围所有的黑暗与死亡。
那只手,就是“狂骨之手”!就是一切灾祸的源头!
站在密室门口,扎克冷漠的目光如同扫描仪,瞬间将室内的一切尽收眼底——瘫软在地、丑态百出、被恐惧彻底摧毁了意志的泽田,奢华却难掩俗气的装饰,以及空气中弥漫的、混合了昂贵熏香与绝望汗臭的怪异气味。
商会的防御体系,在那精心调配的神经麻痹毒素和这精准制造的、剥夺感官的绝对黑暗面前,脆弱得如同孩童用沙砾堆砌的城堡。
那些平日里或许还算精锐的护卫,此刻连站稳都成问题,更别提组织有效的抵抗。
他如同行走在时间被冻结的蜡像馆,轻而易举地穿越了所有阻碍,直接抵达了这座堡垒最核心、也是最脆弱的心脏。
他没有废话,甚至没有给对方更多喘息和哀求的时间。身形只是微微一动,下一瞬,便如同鬼魅般直接出现在泽田的面前。
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,五指如同精钢锻造的枷锁,精准而冷酷地扼住了对方肥硕的脖颈,毫不费力地将其整个人从地毯上提离了起来,双脚悬空,徒劳地蹬踹着。
“账本。与云隐村秘密交易的所有记录和凭证。还有,关于那个‘主人’,你所知道的一切信息,联络方式,特征,任何细节。”
扎克的声音低沉而平直,没有任何刻意拔高的威胁语调,也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,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,狠狠凿进泽田的耳膜,直抵其濒临崩溃的灵魂深处。
这种绝对的冷静,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都更令人胆寒。
泽田因为窒息和极致的恐惧,整张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,眼球向外凸出,布满了血丝。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,他双手徒劳地扒抓着扎克纹丝不动的手臂,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音节:
“在……在那边……书架……后面……有暗格……机关在……在……”
他甚至不需要扎克催促,就语无伦次地将秘密和盘托出,只为了能多呼吸一口空气。
扎克甚至没有顺着对方指的方向去看。他只是抬起了那只苍白的左手,对着泽田所指的书架方向,凌空轻轻一挥。
没有炫目的光芒,没有剧烈的查克拉波动。
但书架旁那片区域的空间,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产生了细微而诡异的褶皱和涟漪。
紧接着,一块看似与墙体融为一体的墙板,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硬生生从完整的画面中“剥离”了出来,露出了后面一个嵌入墙体的合金保险柜。
柜门在空间之力的扭曲下,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,随即变形、撕裂,里面的文件、卷轴、金票和一些零散的珠宝,哗啦啦地散落一地。
扎克随手像丢弃一件垃圾般,松开了扼住泽田脖颈的手。
泽田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,重重地摔回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他顾不得疼痛,蜷缩着身体,撕心裂肺地剧烈咳嗽着,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空气,眼泪鼻涕糊了满脸。
扎克没有理会他,径直走到那堆散落的物品前,俯下身,开始快速而精准地翻阅那些文件和卷轴。
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筛选机器,迅速掠过无用的信息,锁定关键内容。
里面果然详细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