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回头望了望越来越近的蛟龟群,火球与冰锥的呼啸声已在耳边响起,他们只能继续逃窜,仿佛时间真回到了刚刚。
漫天火球如流星坠地,淡蓝的冰锥似暴雨倾盆,再次狠狠的砸向散修们。他们咬着牙祭出法宝抵御,铜钟被火球烤得发烫,金盾上的冰碴越积越厚,水纹钢伞的破口又撕裂了几分。
不知是接连苦战让他们心生气馁,还是蛟龟的攻击又变强了,散修们的每一次抵挡,都显得格外艰难,有人的手臂已开始微微颤抖,嘴角溢出了血丝。
蛟龟群的距离越来越近,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,蛇尾扫过沙地的“沙沙”声仿佛催命符。
散修们看着不断逼近的黑影,心中涌起一股绝望——这次恐怕真的要陨落在这里了。
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蓝衫少妇,眼神里满是怨毒,若不是她当初引祸水东引,又怎会落到这般境地?
这群散修不责怪自己,却责怪他人,蓝衫少妇做的事情,他们一样做了!真是责怪他人易,如拾路边石;反省自身难,如攀高山巅。
“蓝道友,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呢?”青衫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颤抖,掐着法诀的双手沁出冷汗,“以我们的实力,根本打不过这么多蛟龟啊!”
蓝衫少妇咬着唇,大大的眼睛转得飞快,强作镇定道:“打不过也得打!大家再坚持一下,说不定我们能遇到其他散修。只要撑到那一刻,我们就能得救!”
她的话起初确实起了些作用,众人咬着牙重新凝聚心神,一边防御一边后退。可时间是最磨人的利刃。
一个时辰过去,有人额头青筋暴起;一个下午过去,已有修士灵力不济,法宝光芒变得黯淡;等到夜幕降临时,几个散修已摇摇欲坠,全凭一股意志力强撑。
蓝衫少妇和青衫中年男子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焦灼。她悄悄传音:“他们快顶不住了,我们走!”
青衫中年男子眼神挣扎,传音回应:“就这么走了?这队伍是我们好不容易集结的……走了岂不前功尽弃?”
“再不走,我们都得死在这儿!”蓝衫少妇的传音带着急促,“夫君,活着比什么都重要!只要活着,我们还能东山再起!”青衫中年男子沉默片刻,终于咬牙传音:“好,我们走!”
下一刻,两人突然冲到一起,双手紧紧相握,周身泛起诡异的灰光,速度竟陡然提升近半。青衫中年男子回头喊了句:“各位道友,我们先去找帮手,你们撑一下,我们去去就回!”
蓝衫少妇也跟着喊道:“我们去找那头巨猿上的人求援,马上就回来!”可他们奔跑的方向,却与墨煞离去的方向截然相反。
“卑鄙无耻的贱人!”、“你们这对奸夫淫妇!”、“不得好死!”剩余的散修见状,瞬间炸开了锅,愤怒的吼声被火球爆炸声吞没。
可骂归骂,他们的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选择——十余个人三三两两散开,朝着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这场景着实讽刺,先前还在指责别人不义,转眼就全部都做了同样的事,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。
蛟龟群见状,立刻分成数股追了上去。夜色中,法宝的灵光与火球冰锥的光芒此起彼伏,伴随着散修们绝望的惨叫和蛟龟的嘶吼,在死亡沙漠的夜空里回荡,渐渐消散在风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