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个人住？”
黄小龙边走边随口问道。
“嗯，”柳燕声音很轻，“租的房子，图离医院近，”
楼道里光线昏暗，台阶边缘磨损得厉害，柳燕摸出钥匙串，叮当作响声中。
她忽然转头看向黄小龙，脸颊微红，“家里有点乱.......您别介意，”
黄小龙摆摆手表示不在意，心里却莫名有些发紧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，终究不太妥当，可事已至此，只能硬着头皮跟上。
房门打开的瞬间，一股女人的香味弥漫在鼻尖，跟柳燕身上的味道一致，只不过更浓郁一些。
“嗯？”黄小龙皱眉，这香味中，似乎还有些别的味道......
黄小龙现在修为高深，鼻子比狗鼻子还灵，什么气味都能判断出来。
他也没在意，打量一下屋子。
好家伙，不仔细看不知道。
一看之下，柳燕说的还真没错，确实够乱的。
柳燕这住处，面积不大，是个一室一厅的小户型，却硬生生被住出了一种“琳琅满目”的热闹。
与其说是乱，不如说是一种充满了生活气息的、不那么规整的妩媚。
沙发上随意搭着的不是普通衣物，而是一件浅粉色的真丝睡裙，裙摆柔柔地垂落在地。
旁边单人椅的扶手上，则挂着还没来及收好的黑色蕾丝内裤和一双团在一起的肉色丝袜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，泛着微妙的光泽。
就连电视柜旁边，也随意放着一两件叠放不整齐的护士制服，显然是换下后随手放置的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女性馨香，混合着一点洗衣液的清新，但黄小龙敏锐的鼻子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不和谐的异样气息。
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，最终定格在靠墙的那张略显凌乱的床上。
浅色的床单有些褶皱，而在枕头旁边，明显用几张抽纸包裹着一个隐约可见轮廓的东西。
柳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，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即俏脸“唰”地一下红透了，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。
她几乎是扑过去，一把将那个用纸巾包裹的东西抓在手里，紧紧捂在胸前，语无伦次地解释，“黄专家，对不起，我我我.......早上起来忘了收.......这个.......不是.......”
看着柳燕羞得快要滴出血来的脸蛋和那无处安放的眼神，黄小龙心里反而松了口气，甚至有点想笑。
他摆了摆手，语气尽量平和以示理解，“没事，柳护士，我明白。单身女性，独居在外，用点.......嗯，个人用品，很正常。这说明你洁身自好，是好事。”
他本意是安慰，让气氛不那么尴尬。
柳燕听他这么说，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，但脸上的红晕丝毫未退。
她低着头，小声嗫嚅着，“我.......我这就把它扔掉.......”
说着就要转身去找垃圾桶。
“等等！”黄小龙却突然开口，眉头微微皱起，刚才那一瞬间，当柳燕拿起那个东西时，他似乎捕捉到那丝异常的腥腐气变得明显了一点点。
“把它放下，我检查一下。”
“啊？”柳燕身躯猛地一僵，难以置信抬起头，眼睛里满是震惊和羞窘，声音都变了调，“黄专家，这.......这也要检查吗？这.......这是我.......”
她实在说不出那是什么，只觉得脸上像着了火，烧得厉害。
黄小龙见她误会，连忙解释，“柳护士，你别多想，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他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，“我刚才好像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，似乎跟你身上的病气有些关联。你把它放在桌上，打开让我看看，或许能找到病症的根源也说不定？”
柳燕将信将疑，脸颊绯红，手指微微发颤，但还是依言将那个用纸巾包裹的物品轻轻放在茶几上。
“这是.......这是我网上买的，”柳燕声如蚊蚋，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，“用完之后，我都.......都洗干净收好的，就今早急着上班，忘了.......”
黄小龙没有在意她的窘迫，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物品上，鼻翼微动，仔细分辨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异样气息。
气息确实在这上面。
黄小龙定了定神，双眼微眯，视线如显微镜般聚焦在那小小的物件上。
纤毫毕现的视野里，一些微小的菌群确实附着其上，他仔细分辨着它们的形态与活性。
“嗯.......”他沉吟片刻，收回了那过于锐利的目光，语气平和地对紧张等待的柳燕说，“上面的确有些细菌，不过种类和数量都和你皮肤表面的常驻菌群一致，只是少量沾染，并非问题的根源。把它收起来吧，没事的。”
柳燕闻言，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，一直蔓延到耳根。
她几乎是抢一般将那烫手山芋抓起，飞快地塞进衣柜深处，声音细若蚊呐，“好.......好的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