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铜铸的驼铃啃出窟窿!白天日头能把沙子晒得冒烟,夜里寒风又像千万把钢刀刮脸。就在这鬼地方..."他突然顿住,指尖蘸着酒水在桌上画出半枚残缺的刀印,"出了个传奇人物!"
"有个叫杨轲的商队首领,腰悬祖传的雁翎刀,刀身上刻着二十八星宿!"他比划着刀的长度,突然压低声音,"据说此刀出鞘时龙吟震天,遇邪祟见血封喉,曾在月黑风高夜,一刀劈开流沙里钻出的九头怪蟒!可谁能想到......"他突然一拍大腿,惊得满座宾客身子前倾,"这把能斩妖除魔的宝刀,竟折在个柔弱女子手里!"
他抄起长凳当作弯刀,大踏步走到台边,猛地将长凳劈下,震得楼板嗡嗡作响:"各位可知这杨轲的刀法有多厉害?有次商队行至黑风谷,暮色四合之际,突然窜出上百头饿狼!那些狼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光,獠牙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。杨轲眼都不眨,单枪匹马冲进兽群,祖传的雁翎刀舞得密不透风,刀光闪处血雨飞溅,刀刃与狼牙碰撞出的火星,将黑夜都照亮了几分。他硬是在狼群中杀出一条血路,等击退狼群时,身上早已被抓得遍体鳞伤,却还咬着牙说不过瘾!"说着他挥舞"弯刀",虎虎生风,惊得前排茶客纷纷往后缩。
"可就是这么个铁打的汉子,却被个红衣女子勾走了魂!"宋文博突然压低声音,折扇在胸前快速扇动,眼中闪着神秘的光,"那日商队途经月牙泉,突然箭矢如蝗!马贼的喊杀声震得沙丘都在发抖!足足三百马贼,将商队围得水泄不通。杨轲正要挥刀迎敌,忽听得身后传来银铃般的娇喝:'小心!'"他模仿女子声音陡然拔高,惊得白诗言不自觉往墨泯怀里钻,指尖紧紧揪住他衣襟上的云纹绣线。
墨泯环住她的手臂微微收紧,胸膛传来低沉的轻笑:"娘子这般害怕,若是我,定护你周全。"白诗言仰头望去,正对上他眼底揉碎的星河,温热的气息裹着话里的柔情,瞬间将满心不安都烘成了蜜。她鼻尖蹭过他衣襟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,忽然觉得这说书人口中的惊涛骇浪,都不及此刻怀中的温度令人安心。
台上的宋文博突然甩开长凳,双手高举模仿挥鞭:"只见一位骑着白鬃马的红衣女子,如同一团烈火般冲进敌阵!她手中长鞭甩出霹雳声响,所到之处马贼人仰马翻!那长鞭似有灵性,缠住马贼的脖颈一扯,便能将人从马上拽下。三招两式打退贼寇后,女子勒住缰绳,低头冲杨轲挑眉:'堂堂七尺男儿,连背后都看不住?'"宋文博模仿女子挑眉的神态,惹得满堂哄笑。
"这女子便是草原明珠阿依古丽!"他扯开领口,露出青筋暴起的脖颈,"她的歌声能让干涸的古井重新冒出水来,舞起长鞭时连盘旋的老鹰都吓得高飞!最奇的是她腕间那串狼牙手链,每颗狼牙都透着幽蓝光芒,据说那是她十六岁时,独自猎杀草原狼王所得!为了这颗狼牙,她在雪地里埋伏了三天三夜,与狼王缠斗了整整两个时辰,最后浑身是血地拖着狼王的尸体回部落。"
"要说这两人的相处..."宋文博突然踩着鼓点跳起胡旋舞,宽大的衣袖扫过茶桌,带得茶盏叮当作响,"阿依古丽教杨轲跳胡旋舞,杨轲笨手笨脚,十次有九次踩她的绣鞋;杨轲教阿依古丽辨认星象,两人就躺在滚烫的沙丘上,看银河从头顶缓缓流淌。有次沙漠里数月无雨,阿依古丽发着高烧,杨轲背着她走了整整一夜,才找到水源。阿依古丽望着中原方向说:'听说中原的月亮又大又圆。'杨轲立刻握住她的手:'等攒够了钱,我定带你去看遍中原的月亮!'两人还在骆驼背上刻下彼此名字,约定等商队攒够百箱丝绸,就风风光光去提亲。杨轲甚至偷偷找银匠,打造了一对嵌着蓝宝石的镯子,准备当作聘礼。"
说到此处,宋文博突然神色一暗,抓起惊堂木狠狠砸在桌上:"哪料祸事天降!隔壁的黑风部落突然发动袭击,放话要么交出阿依古丽,要么屠尽整个部落!阿依古丽的父亲跪在她面前:'孩子,救救族人吧...'阿依古丽看着部落里老老少少的脸,一夜之间白了半边头发。"他模仿老人颤抖的声音,令人揪心。
"成亲那日,阿依古丽穿着火红的嫁衣登上马车。行至悬崖边时,她突然砍断缰绳,纵马冲向万丈深渊!马车里留下一封书信,写着'生不能同衾,死亦要同穴'。杨轲日夜兼程赶到时,只捡到她遗落的狼牙手链,每颗狼牙都已碎裂,像是她破碎的心...他发疯似的在沙漠里寻找,逢人便问是否见过红衣女子。有一次在寻找途中,他不慎跌入流沙,是靠着心中那股执念,生生用匕首挖出一条生路。"
白诗言早已泪流满面,墨泯掏出帕子,轻轻拭去她的泪痕,却趁机勾住她的下巴:"娘子为别人的故事哭红了眼,可知道我会心疼?"说着将她轻轻拉近,"若换作是我,定不会让你受这般委屈。就算与天下为敌,我也要护你周全。"白诗言望着她认真的模样,心里泛起阵阵暖意,主动靠进她怀里。
突然有个年轻书生忍不住问道:“难道就没有个圆满的结局?听着实在太揪心了!”宋文博闻言,突然咧嘴一笑,眼中精光一闪,猛地站起身来,折扇"哗"地展开:"莫急!莫急!这最后一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