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舌吞噬,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,三日前还满载着紫髓膏原料的船队,此刻正化作照亮仇人心扉的焰火。
"王爷!西侧水寨失守!"侍卫破门而入的瞬间,郑郡王的断剑已刺穿其咽喉。温热的血溅在"海晏河清"的匾额上,将鎏金字迹晕染成狰狞的符咒。他踉跄着扶住雕花窗棂,看着河面漂浮的尸体顺流而下,突然狂笑起来,笑声震得头顶琉璃灯嗡嗡作响,"宁王!阴墨瑶!咱们谁都别想活着!"话音未落,又一艘战船在不远处爆炸,气浪掀翻舱顶的夜明珠,碎玉般的光芒中,他抽出腰间毒弩,对着对岸的黑影疯狂射击。
与此同时,凤城九丈城墙传来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阴墨瑶绯色披风猎猎翻飞,靴底的玄铁护具深深嵌入城砖裂缝。她指尖摩挲着密信边缘的火漆残痕,忽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龙涎香。玄铁护腕下十二枚透骨钉瞬间滑入手心,就在这时,城墙下方传来藤蔓攀爬的细微响动,在夜风中与郑郡王船队的爆炸声形成诡异的交响。
"来得正好。"她冷笑一声,将密信凑近月光。当"王守备倒戈"五个朱砂字映出背面隐藏的曼陀罗暗纹时,护城河方向突然传来新一轮爆炸。冲天火光中,阴墨瑶看见郑郡王的旗舰桅杆轰然倒塌,在水面砸出巨大的漩涡。而她脚下的城墙,正有数十道黑影如蜘蛛般攀附而上,腰间缠着的绳索上,淬毒的倒钩泛着与密信暗纹同样的幽蓝。
她指尖突然顿住,密信背面某处微微凸起,借着月光细看,竟是用朱砂绘制的半朵曼陀罗,花瓣纹路间藏着暗影鬼手特有的磷粉标记。这个发现让她瞳孔骤缩,就在三日前,墨家暗桩刚传回消息,暗影鬼手高层更换了所有密令符号。"来得正好。"她冷笑一声,指甲划过纸面,将暗藏的磷粉痕迹尽数刮落。
"左使!"一声嘶哑的呼喊划破夜空。浑身浴血的传令兵撞开城楼木门,锁子甲缝隙渗出的血珠在青砖上拖出蜿蜒轨迹。他单膝跪地时,膝盖直接碾碎城砖上雕刻的螭龙浮雕,喉间涌上的鲜血混着碎肉:"孙府...被劫了!红酥姑娘他们..."话音戛然而止,一支淬毒弩箭穿透他后背,箭尾刻着郑郡王的云雷纹。
阴墨瑶身形如电,软鞭甩出的瞬间卷起漫天血雾。鞭梢精准缠住百米外的弩手咽喉,借力腾空之际,袖中暴雨梨花针呈扇形激射而出。暗处传来数声闷哼,五名黑衣人从屋檐跌落,胸口插满泛着蓝光的暗器。她落地时靴跟碾碎青砖,目光扫过传令兵紧握的右手,半截染血的地契边缘,赫然印着孙府与暗影鬼手交易的暗纹火漆。
天际的猩红信号弹骤然炸开,阴墨瑶足尖点在城垛飞檐,如夜枭般掠过九丈城墙。她俯视孙府方向,熊熊烈火中,红酥的银鞭化作银色蛟龙,每一次挥击都带起漫天血雨;赵宇的雁翎刀劈开三名死士的头颅,刀刃与锁链碰撞溅起的火星,将夜空染成破碎的金红。然而更多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,为首者戴着黄金曼陀罗面具,手中弯刀流转着诡异的紫光。
"不好!是暗影鬼手的血煞卫!"阴墨瑶咬破指尖,血珠滴在账本的加密处,浮现出郑郡王钱庄的暗账:"戌时三刻,三十船'瓷器',实为紫髓膏原料..."她正要收起账本,城墙十二处垛口同时炸开!八尊青铜曼陀罗面具破土而出,杀手们甩出的锁链裹着寒雾,铁蒺藜上的幽蓝毒液腐蚀着青砖,所过之处腾起阵阵白烟。
玄铁护腕擦出耀眼火星,阴墨瑶旋身甩出软鞭,将袭来的锁链缠成铁球。她腰间百宝囊轰然炸裂,三百枚裹着火药的透骨钉呼啸而出,爆炸声中,三名杀手被钉在城墙上烧成焦炭。飞溅的弹片击中远处钟楼铜钟,嗡鸣声中,铜钟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。
"把巴豆粉换成磷粉,火硝加倍!"阴墨瑶将青铜令牌按进城墙凹槽,整面墙体翻转露出墨家机关库。她抓起十枚特制霹雳弹塞进暗卫怀中,"每个分销点的货箱夹层,都装上连环引爆装置!"话未说完,绿色信号弹在空中炸成毒雾,所到之处青砖瞬间碳化,燃起幽绿火焰。
她甩出软鞭卷住城楼飞檐倒悬而下,咬破舌尖喷出血雾,以血克毒生生逼回毒雾。化作血箭的毒雾射向暗处操纵者,远处传来惨叫,有人从屋顶坠落,怀中的曼陀罗旗令摔得粉碎。此时,茶馆方向传来惊天怒吼,说书人扯开衣衫,背后被五大家家丁鞭笞的伤痕触目惊心:"看呐!这就是宁王军火下的冤魂!这就是郑郡王漕船上的血债!"愤怒的百姓掀翻茶桌,用碎瓷片与五大家爪牙搏斗。
城墙下,数百骑兵举着云雷纹火把疾驰而来。阴墨瑶扯开衣襟,露出用五大家走狗鲜血纹就的墨家图腾。她将账本塞进特制机关匣,轻轻一按,匣身伸出八根倒刺,一旦强行开启,立即引爆内置的烈性炸药。"听见了吗?"她抓起一枚霹雳弹点燃引信,火光映照着她染血的面容,"你们主子的宝贝贵人,今晚要么在毒瘾发作时被炸成碎肉,要么在茅房里拉到脱肛!"
随着尖锐的呼啸,第一枚霹雳弹精准落入骑兵阵中。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里,阴墨瑶的绯色披风猎猎作响,宛如死神的羽翼。她望着冲天火光,将最后一枚霹雳弹狠狠砸向城楼匾额,"凤城"二字在爆炸中轰然碎裂,飞溅的